一说这个,老太太就怒不可遏:“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自作主张,把你爷爷最喜欢的折扇给卖了的?要不是我听你提了那么一句,找到了人家店里老板,把你爷爷这东西给赎了回来,这东西还不知道会被转手卖到谁的手里去。”
那年轻男人对于老太太的怒意是一点也不在意,直截了当地道:“不就是什么玳瑁做的工艺品吗,连古董都算不上,也不值什么钱,您还赎回来干嘛?得,这可是您自己愿意赎回来的,钱我可不会给你啊。”
说到这儿,那年轻男人左顾右盼,四下张望,最后目光又不甘心地在李全身边的那个行李袋上扫了几眼,开口问道:“爷爷的东西都卖了吗?还留别的东西没有?”
闫老太太早料到这孙子来家里是干什么的,可是听到他亲口说出来,仍然是觉得失望和心寒,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双手按在沙扶手上,身体都似乎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爷爷才刚去世几天,你们这几个孽障就把你爷爷的家底都掏空了,就不怕你爷爷在地底下寒了心,连在黄泉路上都不得安宁?!”
那年轻男人听了老太太这话,不由得嗤笑一声:“奶奶,您怎么说也是留过洋的,怎么还这么唯心主义?人死如灯灭,哪还有什么黄泉地狱的,尸体都火化了,哪还有什么鬼魂轮回一说,您这是刚死了老伴儿,心里不得劲儿呢,等缓过这一段儿,您就习惯了。”
闫老夫人一听孙子这混不吝的话,又气又怒,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一时间呼吸急促,脸色也涨得通红,一看就是血压升高的症状,霍思宁见状,连忙凑上前去,给老太太拍打后背的同时,悄悄给她的心脉灌输了一缕薄薄的灵气。
灵气在经脉和心肺游走,老太太感觉胸口舒畅了不少,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她睁开眼睛感激地朝着霍思宁扯出了一丝笑意,眼底的悲哀却是浓得化不开。
老人家的异常连李全几个都感觉到了,一个个面色紧张地看着,生怕老人出什么意外,可是老人的孙子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眼神闪烁了一下,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冷淡道:
“奶奶您要是不舒服就上医院,我再去爷爷的书房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说着这人竟然直接转过身就上楼了,对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全然无视,漠不关心。
看到这儿,别说老太太,就连这几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霍思宁心头火气,当即就准备站起来冲着那男人呵斥,却不料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闫老太太给拉住了。
“算了,随他吧,让他去,我要是拦着他,他恐怕还真会以为我藏着什么好东西,让他去找一遍,找不到了他才会死心。”
老太太声音喑哑,神情疲惫,嘴角带着苦笑,眼中却是黯淡得没有一丝神采,显然是已经心灰意冷。
霍思宁只觉得心中一阵涩然,有一群这样人情冷漠的儿孙,闫老太太往后的日子,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过。
她想要开口安慰几句,可是张了张嘴,却是一时词穷,不知道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