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霍思宁盯着手中的年画怔怔出神,顾叙顿时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这画有什么问题吗?”
被顾叙这么一打断,霍思宁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沈万三的聚宝盆挺有意思的。”
顾叙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过是世人眼红沈万三的成功罢了,人总是会嫉妒比自己略强的人,但是却会没花比自己强很多的人,这些人不愿意体验努力、奋斗的艰辛,所以只能用这种阿Q的精神自我安慰,认为沈万三本身没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不过是有个聚宝盆做倚仗而已。”
霍思宁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儿,看着顾叙笑问道:“你也觉得这聚宝盆是以讹传讹吗?”
顾叙本想直接否定,但是就在他开口的瞬间,脑海中蓦地闪过那个霍思宁为他治疗枪伤的雨夜,他脸上的表情一顿,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想要从霍思宁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这个世界上,真的就如他所看到的那样,任何事情都能用科学常理来解释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当夜,霍思宁又是用什么方法,可以不用绷带药水,悄无声息地就从他的身体里取走子弹,还让他的伤口瞬间愈合的呢?
顾叙眼中神情幽深,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过顾叙的异样,霍思宁并未注意到,她的心思还停留在这幅年画带给她的震惊之中。
之前在沈万三旧居的时候,那导游小姐介绍关于聚宝盆的传说的时候是说者无心,可是霍思宁这个倾听者却是听者有意。
真的没有聚宝盆吗?在那样的封建朝代,尊卑等级差异那么森严,这个沈万三一介布衣,真的就凭借着一点本钱和过人的眼光,就能建立起如此巨大的商业帝国?
霍思宁有些怀疑,尤其是在看到这幅沈万三的年画上书写的打油诗之后,她心中那种莫名的感觉就越强烈。
河南有个沈万三,日|日打鱼在江边。打鱼不上别处去,天天镇守在龙湾。打的鱼儿堆成垛,卖的银子成了山。龙王赐他盆装宝,富贵荣华万万年。
这打油诗里描写的内容,让霍思宁的心骤然间像是被人揪紧了一般。
打鱼,装盆宝,还和龙王打交道,这样的字眼太熟悉了,自从重生之后,霍思宁意外得到了避水珠,走的正是这样一条路,水产和寻宝之路。
霍思宁蓦地想起了她最近看到的关于洪武青花缠枝纹玉壶春瓶的记载,洪武二十三年,已升任户部左侍郎的莫礼请假回乡省亲,曾到周庄沈家拜访沈万三。
根据莫礼的回忆记载,当时他到沈家之后,看到沈家所用器皿皆金银,以刻丝作铺筵,摆了紫定器十二桌,每桌设羊脂玉二枚,长尺馀,阔寸许,中有沟道,用来放置筷子,以免筷子弄脏了刻丝。
行酒用白玛瑙盘,有斑纹及紫葡萄一枝,五猿抢采,称作五猿争果,都是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