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斗嘴,十个花想蓉也不是安安对手,只半回合,便败下阵来。
“哼!”安安哼了一声,骄傲得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这才不理花想蓉,冲剑晨道:“傻子,你听我说……”
“你沿着孔洞中透入的那缕月光,找到它打向的第一块银镜,然后往右下按,确保这枚银镜反射的光线能打在你左手面墙壁正中另一枚银镜上。”
剑晨不敢怠慢,连照着安安的吩咐,一枚一枚银镜按去。
初时进展极快,密室内渐渐又起了光明,只是这一次,光线的折射轨迹却是沿着另一条线路延展而去。
不过随着连接到的银镜越来越多,安安每出一次指令的时间,便越长,如此仅凭着脑中的想像,再加一点粗略画在地上的草图来推演阵法,对安安的心力消耗也是达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
两人如此配合着,一步一步极为细致地破解着密室中的阵法,当有一半的银镜连接到光线时,天边,已然露出一抹鱼肚白。
这一破解,已是耗费了两个时辰。
剑晨本就饥渴不堪,此刻全凭一股毅力支撑着身体,而安安更是心力交瘁至极,出指令的声音,越来越显微弱,令人担心似乎就在下一秒,她就得昏睡过去。
“安安……要不要,休息一会?”
剑晨听出她声音中的疲乏,不由担心道。
“你别打岔!”安安喝斥道:“眼下休门阵才破解了一半,往后每一步的推演量,都得成倍增长,此时若是停下,我又得重新开始演算!”
“两军对垒,讲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阵法演算,也是如此!”
她强打精神,音量提高了不少,树枝重重往地上一划,再度出一到指令。
“可是……”剑晨只觉喉咙里干涩无比,恍惚中,那道为他挡下赤焰门众人的单薄背影又出现在眼前,嘴巴张了张,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连花想蓉,此刻也没了与安安斗气的心思,她拉了拉管平衣角,打眼示意一番,悄悄退了开去。
却是为两人采办吃喝之物去也。
诚如安安所言,往后每一步的推演时间,早比先前更加长久,待花想蓉提了食物回来时,安安的推算,才又只过了两步而已。
此刻的安安浑然已入忘我境界,她的口中喃喃念叨着些在场众人均听不懂的言语,在花想蓉与管平两人眼中还能见到,她的双手时不时也在空中比划着,状若疯魔。
花想蓉将馒头塞进她嘴里,她就吃,水壶喂到她嘴边,她就喝,除此之外,所有人,所有事,全数不在她关注范围之内。
只有偶尔对剑晨出一道道指令的时候,反而才能令人将悬着的一颗心暂放下半分。
因为只有此刻,剑晨等人才能确认,安安她,还没疯。
如此这般,从天刚大亮,到烈日高悬,最后,夜幕低垂。
整整一日的时辰,便在安安疯疯魔魔与众人神经紧绷中度过。
好在这几日节气尚好,晴天不断,白天有烈阳,夜晚却也有皎洁的月色,这才令安安的破阵之路一直未曾中断下来。
“好了,最后两枚银镜……你将你头顶上那颗略略往下一些,最后一颗就不用我说了吧……”
安安虚弱地几乎已经听不见的指令再度传来,这最后两枚银镜之间的取舍,足足令她耗费了两个时辰,方才最终确定下来。
剑晨的身躯早已麻木,只是习惯性地依照安安的指示,奋力一跃,将头顶上方那枚银镜依言按动。
咔咔咔——!
地底的机关声响,落入众人耳内,宛若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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