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之前去东宫,根本就见不到太子人。看来太子妃被休掉之前,谁也不能见着他了。”说着,深深的叹息一口气。
慕容瑾这些年一直与李毓形影不离,无论是打架还是偷鸡摸狗,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几十年的交情,让他知道失去什么是李毓最为痛苦的事情,听了这话,他立刻对着慕容瑾哀求起来:“大哥!殿下他不能失去太子妃!求你了,你想想办法吧!”
“我能想什么办法?”慕容慎听了这话,抬眸瞧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急糊涂了?现在要休掉叶照清的人是容贵妃!那是太子的母妃!我是什么,不过是太子名誉上的师傅,实则什么也不是,一个外人而已,我有什么资格去插手这件事情?”
慕容瑾听了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绝望来:“这件事情,真的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么?”
“有,你若是能将小妹从东宫里带回来,这件事情或者还有转机。”慕容慎淡然开口。
慕容瑾听了这话,不由一愣。
“怎么,没辙了?”慕容慎斜睨他一眼,道。
“大哥,小妹她,只是爱慕太子而已,她又没做错什么……”慕容瑾小心翼翼的开口替慕容嫣找起借口来。
慕容慎闻言顿时冷笑起来:“你敢说容贵妃休掉太子妃,为的不是嫣儿?那她此时呆在东宫做什么?照看太子殿下?真是可笑!”
这话,慕容瑾无从辩驳。
“对了,我听闻小妹带着郑太医进宫了,你可知道此事?”慕容慎忽然开口问。
慕容瑾连忙摇头:“大哥,这件事情我并不清楚。”
“难怪了。”慕容慎闻言立刻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拿什么来拯救太子?还是莫要说大话了。”
见他要离开,柳儿连忙扑了过来:“太傅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慕容慎闻言停下了脚步,低头瞧了一眼柳儿,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慕容瑾却是一愣,刚刚拒绝他之时毫不留情,怎么面对柳儿这个丫头的时候,却迟疑了?
难道,他真的对叶照清……
慕容瑾摇摇头,阻止自己想下去。
“你家小姐,她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瞧着柳儿哭的泪花带雨的,慕容慎斟酌一番,然后开口道:“容贵妃要休她,也是当众休,绝不可能暗地里将人给害了,皇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真正困难的,反而是以后……”慕容慎说着,低头瞧了柳儿一眼,道:“没有了太子妃的头衔,你家小姐的日子会很难过很难过。”
“我家小姐不怕!原本这个太子妃她也没在乎!”柳儿听到这里,猛然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从地上站起了身:“要不是替太子解毒,她才不会进宫呢!如此甚好!”
她这突然的转变吓了慕容瑾一大跳,不由道:“你这丫头,怎么变来变去的?”
“奴婢先前只是担心我家小姐有性命之忧,不过太傅大人既然说她不会有事,那奴婢就放心了。”柳儿说着,充满感激的瞧了慕容慎一眼道:“奴婢知道,我家小姐若是有危险的时候,太傅大人不会不管不顾的!”
说着,脸上竟然有欣慰之感。
慕容慎听了这话,居然难得的没有反驳。
慕容瑾听了这话,总觉得那里怪怪的,可是到底是哪里怪异,他却想不明白。
“那你现在打算如何?”慕容慎开口问道,声音里有他自己都难以察觉到的温柔。
柳儿听了这话,再次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道:“出宫的时候,我家小姐交代了,要奴婢乖乖的找个地方呆着,然后她就会来找奴婢了。”
“她是不是还说过她不会有事?”慕容慎开口。
“太傅大人怎会知道?”柳儿闻言,顿时有些惊讶:“我家小姐的确是说过这句话!”
“我猜的。”慕容慎闻言微微一笑,道。
柳儿瞬间被这笑容震到,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
其实不仅仅是她,就连慕容瑾也被惊到了。
他的大哥,万年不笑的冰川面脸,居然笑了!
天哪!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在送柳儿出来之际,慕容瑾一直在心里面想。
他听从慕容慎的吩咐,在京中一条偏僻的巷子里买了一座小小的院落供柳儿居住。
若是叶照清终究没有回来,那么柳儿也有个安身之所。
慕容瑾知道他大哥的意思,所以做着一切的时候,心中的惊讶不是一点点。
等安顿好了柳儿,他回到侯府,却见慕容慎已经在等着他了。
“大哥,接下来要怎么做?”
听了这话,慕容慎抬眸瞧了他一眼,沉声道:“二弟,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情?”
”大哥你说!只要小弟能办到的事情,一定照办!“慕容瑾拍着胸口保证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柳儿的事情,你要守口如瓶,不要告诉第二个人,尤其是小妹。“慕容慎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他紧紧的盯着慕容瑾,一字一句开口道:“不知道二弟可能做到?”
慕容瑾被他这严肃的态度吓了一大跳,鉴于慕容慎十几年来的’淫威‘他不假思索的便点头答应了:“好!我答应!”
等话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大哥,不告诉别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嫣儿也不能说?她是咱们一母同胞的小妹,又不是别人!”慕容瑾满脸委屈道。
慕容慎闻言瞧了他一眼,语气淡然道:“其实今日在宫中,我曾见过柳儿一面。”
“大哥见过柳儿?”慕容瑾再次吃惊。
“是。”慕容慎点点头,道:“那时候她慌不择路的要出宫,结果却碰见了柳妃,是我将她救下的。”
“原来如此!”慕容瑾闻言立刻点了点头,然后道:“然后大哥根据刚刚所有事情,断定有人要加害于柳儿。”
“不错,那人很有可能就是容贵妃。”慕容慎点点头道:“她既然要拿太子妃开刀,那么太子妃身边的柳儿她怎么可能放过?”说着,他神情严肃的瞧了慕容瑾一眼,道:“小妹现在与容妃娘娘的关系好到什么地步你也是知道的,试问这种情况下,她若是知道柳儿在哪里,会不告诉容贵妃么?”
慕容瑾闻言顿时不吭声了,脸色很是难看。
因为他也觉得,慕容慎说的不错!
“归宁那一日,我就觉得嫣儿对太子妃有莫名的敌意。”慕容慎沉声道:“咱家那座假山,几十年都没有崩坏过,为什么太子妃一爬,就坍塌成了那个样子?一定有人提前做了手脚!”
“大哥怀疑是嫣儿所为?”慕容瑾闻言立刻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愿意相信!咱们家那么可爱的小妹,一向都心地善良,她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情?”
“可是她喜欢李毓!”慕容慎瞧他一眼,道:“但李毓却喜欢了别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妒忌之心到底有多大?三娘的例子你难道忘记了么?”
听了这话,慕容瑾浑身一颤,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三娘,这个名字在慕容府是一个禁忌,一个不能说的人名。
“好吧!大哥,倘若你能拿出证据来,我就相信,反之,我还是相信嫣儿!”慕容瑾说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你要去做什么?”慕容慎开口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放心,我不会将柳儿的事情说出来的。“慕容瑾回头瞧了他一眼,道:“太子妃女中豪杰,数次相救太子殿下,这件事情,我愿意为她做。”
说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
“世子爷,您要去哪里?”
慕容慎身边的小厮茗香低声问道,在定国公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喊慕容慎为世子,而不是太傅大人,尽管,这两个都是他的身份。
“当日太子妃坠落的假山。”慕容慎简短的说了一句,脚下加快了步伐。
去那里做什么?当日太子妃掉下去以后,基本上整座假山都给毁了,后来即便是修补好了,侯府之中也没有人愿意去那里逛,现在那处地方几乎已经成了整座定国公府的禁地,世子爷去那里做什么?
茗香心中有无数的问号,可是不等他问出来什么,慕容慎便已经走远了。
“世子爷!你等等我!”茗香提起袍摆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追了过去。
远远的,那座花园里的假山便出现在视线里,要怪,也只能怪这整座府邸实在是太大了,当茗香气喘吁吁的追上慕容慎之时,却见他正站在那假山下瞧着山顶微微出神。
“世子爷,您在看什么?”茗香停下来,一边喘息一边问道。
鼻子尖嗅到浓郁的海棠花香气,茗香不由自主的转头向着身后的海棠花林望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可惜了的表情来。
往年,这片海棠花每到盛开之际,不仅府中人经常到此游玩,就连不少名门世家的夫人小姐相约了一起来府中赏花,好不热闹。
可是今年,偏偏发生了太子妃坠假山之事,这里别说外人了,就连本府的人也很少来了,真正称得上是门可罗雀。
都是太子妃,坏了这一块风水宝地!
慕容慎仿若压根没有听到他的问话,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一直都盯在那假山上。
茗香只好住了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在茗香以为他家世子爷快要化成望山石之际,慕容慎忽然突兀的开了口:“太子妃归宁前,这座假山与平日里有什么不同?”
茗香吓了一大跳,忙兴奋道:“世子爷,原来您没睡着啊?茗香都要睡着了……”
慕容慎闻言脸色黑了黑,沉声道:“问你话呢!好好想想!”
“是!世子爷”茗香浑身一个机灵,当即便站直了身子,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的回想起来。
慕容慎静静的望着他,并不出现打搅。
“没有什么不同啊?海棠花开了之后,每天都有人来这里赏花,跟往年一样……”茗香皱着眉头道。
慕容慎瞧他一眼,道:“你再想想。”
茗香看他不肯罢休的模样,只好再次低头想了起来,一会儿之后,他依旧是满脸的迷惑不解:“世子爷,奴才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不同,奴才只知道,大小姐与夫人最近经常来这里赏花,直到发生太子妃那件事情……”
“你说,小妹她经常来这里?”慕容慎闻言,立刻挑眉:“那太子妃归宁的前一日,她可曾来过?”
茗香看他慎重的模样,不由的瞪目结舌:“世,世子爷,您该不会是怀疑,小姐吧??”
“问这么多做什么!你赶快想!”慕容慎皱着眉头道:“我这段时间经常不在府中,有什么事儿都不知情,如若不然,才不会问你!”
茗香被说的低下了头。
慕容慎叹息一口气。
”世子爷!奴才想起来了!“茗香忽然兴奋的抬起了头,瞧着慕容慎目光炯炯道:”太子妃归宁前一日,小姐一直都呆在自己院子里,世子您知道的,太子娶了别的女人做太子妃,咱们小姐心中是很失落的……“
“说重点!”慕容慎再次皱起了眉头。
“是!世子爷!”茗香点点头,立刻答道:“归宁前一日,小姐没去看海棠花,但是小姐身边的丫鬟玉芹去了……”
“是玉芹,你没看错?”慕容慎问道。
茗香忙疯狂点头:“世子爷,这个奴才怎么可能看错呢?玉芹去的时候,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奴才以为她是去藏东西,还悄悄的跟在后面去看了的!”
“她藏了什么?”慕容慎闻言,心中顿时一凛。
茗香闻言摸摸脑袋,摇头道:“世子爷,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
“你说你还能干什么?”慕容慎闻言皱着眉头道:“我不在府中,让你好好看着院子,可你倒好,整天无所事事,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药圃里的金线草,还有孔雀尾,丢了好几颗你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忽然语气一顿。
茗香却已经被说的羞愧的底下了头去,尴尬的摸了摸耳朵,道:“世子爷,那些都是毒草,一颗便可以致命,奴才实在是不知道别人偷那个做什么……”
“就你这脑袋瓜子,能想得到才怪!”慕容慎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目光十分嫌弃:“你也就只有跑腿这一个作用了,去吧!将玉芹给我带过来,记住了,不要惊动任何人。”
“玉芹?世子爷您要见她做什么??”茗香闻言,十分好奇道。
慕容慎闻言立刻摆起了臭脸:“这个是你能问的事情么?”
茗香立刻低下了头:“世子爷,奴才这就去找玉芹。”
“记住了,不要惊动任何人!”慕容慎再次交代,目光犀利而又沉重。
茗香点头如捣蒜:“世子爷,这个您放心,这是奴才最拿手的!”
“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你也就会干这个了。”身后慕容慎懒洋洋道。
茗香听了这话,脚下一滑,差点打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