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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靖义侯府垂花门处的也是一位豆蔻少女,中等身量,弯眉淡淡,秋眸生波,生得恬静落落大方,着浅妃色宫装襦裙,裙摆上遍绣满地海棠花,由深及浅过渡煞是好看,不显得张扬却处处透着精心。
相比较之下,二娘子一身打扮过于刻意反落了下乘。
那少女见到姬瑶急急迎上前,先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眼眸闪着亮光,微笑道:“你总算是来了,近一年没见你出门。这回来了咱们要好好乐几天,我同母亲和二姑母说好,留你和珝娘在家住两晚上,可好?”
姬珝还没说什么,二娘子已经拍手叫好,兴奋地抓住她身边的梁恒文,叽叽喳喳道:“表兄,上回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梁恒文哦了一声,轻轻甩开二娘子的手,眼睛盯在姬瑶身上。
姬瑶目不斜视,只笑着说:“瞧,二妹还像前些年一样爱玩,阿姐只要不嫌烦,尽管留下我们俩,我是没说的。”
梁恒丽笑不露齿,像有诉不完的千言万语拉着姬瑶的手不放,姬瑶轻捏她的手背,冲身后使个眼色。
梁恒丽会意,转头不经意道:“阿兄,你都替我迎来客人,怎么还留在这里,不是早先说过要出门会友,若晚了可别误了时辰。”
梁恒文目光定在姬瑶的后颈,只看到她雪白的肌肤和精巧的耳廓,一只珍珠小耳坠在耳间轻轻摇晃,从进门到现在,她和他只打过一个照面。
他怕别人疑心,下狠心别过头,不远处绿柳倒垂轻笼翠烟,瞧到眼中却是心烦意乱。
“我这就去。”梁恒文说走就走,等二娘子回过神,人已消失在甬道尽道,一抹浅兰色衣角微微飘起,她有些恹恹的嘟着嘴叹气。
梁恒丽伸手拉住二娘子,半真半假戏语:“走罢,我阿兄要去见未来的的舅兄,几天前便没日没夜苦读诗书怕临场出丑。他有正事在身,今天不能陪着咱们一起疯,等明儿闲下来,再让他替你捉对会说话的鸟儿。”
二娘子脸变得煞白,跟霜打的花儿一样顿时没了神采,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惊问:“不是……上回表兄还说起他不想娶魏家娘子,怎么一转眼又改了主意。”
身边的丫头们很识趣地避到远处,梁恒丽总是温婉可亲,说话格外亲和:“婚姻大事,岂是阿兄自己能做主的?他不肯,我阿爹有法子让他答应。咱们别再替他操那些闲心,该吃该喝,乐乐呵呵玩上几日。”
二娘子咬着嘴唇几乎要落泪,眉眼是耷拉着的,一脸哀愁无解。
梁恒丽和姬瑶对视一眼,她轻拍一记二娘子后背,柔声道:“珝娘,再有两个月就是进宫待选的正日。我母亲又请来一位做过女官的女先生,说好要给你再教些傍身的本领,别忘了到时候用心学。”
二娘子少女绮念,瞒不住有心人的眼,梁家上下估计全都明白,姬瑶猜测如果二娘子不在这一次待选东宫妃嫔的行列,梁家也不打算娶她做世子夫人。
那魏家娘子姬瑶先前也熟知,知书达理,品貌高于二娘子不止一等,家世更为显赫,为大周股肱之臣辅国公家嫡出孙女,两个嫡亲兄长一文一武皆是青年俊杰。
姬家跟之相比,真是自叹不如。
“谁学那个?”二娘子赌气甩开梁恒丽的手,扭头就走,当然没忘遮掩一句:“我坐车乏了,想回屋子歇会儿,用午饭时不必喊我。”
二娘子离去时脚下像踩着风火轮,银纹茜罗度华裙被她甩出大大的波浪花,呼呼生风,身边的人急忙跟了过去。
“都怪你。”梁恒丽收回目光后对着姬瑶说话。
怪她?姬瑶不明白,轻笑:“我还是先去拜见舅母,进门大半日不去向她请安真是说不去。”
“我阿娘这会正忙着,特意交待过晚饭上她屋子里一起用,还说叫你来了别拘束,以前是怎么样,如今分毫不改。”梁恒丽挽着姬瑶的手慢悠悠回自己住的院子。
“舅母总是这么体贴,我就多谢了。”姬瑶真还没有缩手缩脚的打算,她活得光鲜有人瞧不惯,装着活死人更有人上前踩一脚,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