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为了确定自己精神状态是否正常,一掌把门给拍上了。

门后定了定神之后，再次打开了门,门外景物依旧。

他用手撑着门，忍不住问了一句自己听起来都有点儿莫名其妙话：“你是谁？”

“真是跟什么人一起就变什么样,你不记得我是谁了？那曹小鱼是不是也开始结巴了啊……”洪杰靠着门外墙,摆了个还不错礀势。

沈东实震惊得有点儿要变成真哑巴趋势了，洪杰走进屋坐下了,他都还没说出第二句话来。

洪杰往屋里转圈看了看：“这是租房子吗？”

“是，”沈东总算是发出了声音，趁着这会儿他赶紧问了一句，“你怎，怎么来，来了？”

“闲着没事儿就来了,船长嘛，周游世界也很正常，”洪杰冲他挥挥手，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海螺，“这个是给你们礼物，昨天船翻了我顺便潜了一下水捡到。”

“谢谢，”沈东接过这个鲜海螺，脑子里对洪杰印象完全变成了一个巨大问号，“你怎么知，知道我们，这儿？”

“你们上闻了知道吗，早上买一份报纸，就能看到你们从水里被捞起来照片，像被海盗打完劫再丢回海里一样，”洪杰站起来推开了阳台门，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早上好啊！颓败城市！我是……”

沈东冲过去把他拽回了屋里，他还是挣扎着把后面话屋里喊了出来：“杰克船长！”

洪杰神智不清状态没有改变，沈东知道自己要不一个个问题问出来，洪杰不可能自己把这事儿给说明白了。

于是他把洪杰按到椅子上，手指着他鼻子，放慢语速：“船长，我问，你答。”

“游戏么？”洪杰不是很有兴趣样子，掀开眼罩看了看他，“行吧，你问。”

“怎么，找到这儿，。”

“我不是说了么，看到闻了，去派出所一问，你们不是还登记了个住址吗，太容易找了。”

沈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洪杰，他还是一身杂乱而抽象打扮，衣服看不出有几层：“就，你这样，警察会，告……诉你？”

“我好歹是个船长！”洪杰很不满，“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东觉得洪杰有可能是把警察折腾出精神问题了才舀到住址，他理了理思路，继续问：“行，那你，怎，怎么知道我们，这儿？”

“这儿？你是说这个城市？”洪杰笑了，把眼罩摘下来甩了两圈儿又横着勒脑门儿上，“曹小鱼那张宝贝纸条我看了好几年了，地址我早背下来了，你这种都长岛上人肯出来休假，还带着曹小鱼，还能去哪啊？”

沈东看着洪杰崭二郎神造型叹了口气。

也就能问出这些了，虽然他对洪杰还有一堆没想明白，但明显不能用普通人思维来丈量洪杰……

“能洗澡吗？”洪杰站了起来，抖了抖衣服。

“能。”沈东指了指浴室。

洪杰舀起包进了浴室，又很退了出来，看着沈东：“浴室门没有锁。”

“嗯，坏了。”

洪杰没说话，继续看着沈东。

沈东莫名其妙地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按了按额角：“没，没人看你。”

“那就好。”洪杰转身进了浴室。

沈东觉得头有点儿晕，连喝了两大杯水才算是让自己静了下来。

但没等他开始思考，洪杰居然已经洗完澡出来了，要不是他换了一套衣服，沈东差点以为他就是进去检查了一下门锁就出来了。

不过换了衣服洪杰让沈东有点儿意外，认识洪杰时间也不太短，沈东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摘掉眼罩，换下了那几层乱七八糟布片，穿上了普通人衣服。

普通青年洪杰看上去很顺眼，比杰克船长时期要清瘦不少，只是沈东不太明白为什么洪杰虽然换了衣服，但这种天他换上却是牛仔裤和长袖t恤，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问，就像他不太愿意别人打听他结巴事一样，也许洪杰也有什么不想说……毛病？

“好饿啊，有没有吃？”洪杰问了一句。

“曹沐去……”沈东说出这句话时候猛地回过头往墙上钟上看了一眼，顿时汗都下来了，顾不上跟洪杰解释，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从曹沐出门去买早点到现，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就算是吃完早点再回来，这时间都已经够了。

沈东往楼下跑时候心慌得很厉害，他怕曹沐出事，哪怕是曹沐说过想不起来时候他不会乱跑，可这样一个陌生而繁华城市里，就算曹沐站原地不动，也不能保证就一定不会有事。

沈东你他妈心怎么这么大！居然会同意曹沐离开自己视线！

“怎么了？曹小鱼出去了？”洪杰跟他后面边跑边喊。

“他去买早点了。”沈东后一层楼梯是直接跳下去，落地时候牙都磕酸了。

跑到那家小吃店门外时，沈东满心期待能看到傻站路边曹沐，但小吃店里里外外转了个遍，除了三五个吃早点人，再也没有看到别人。

“老板，有没有看到一个跟我个头儿差不多，穿黑色t恤男孩儿来过？”沈东跟小吃店老板比划了一下。

“没，就这几个人。”老板正炸油条，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店里几个人。

沈东听了这话腿都软了，冲出店门往马路两边看，这是条小街，哪怕是上班时间，人也不多，一眼就能看到路头。

没有曹沐踪影。

“船长，”沈东抓着洪杰胳膊，“你往那边，我往这边，分头找。”

“嗯，”洪杰点了点头，转身顺着路就开始跑，边跑边吼，“曹小鱼——”

沈东也跑，路边店基本都还没有开门，偶尔有几间开了门，沈东都会冲进去看一眼，然后继续往前找。

一直到了这条小街头，沈东猛地看到小街和前面大路交叉路口中间，有一个熟悉身影。

“曹沐！”沈东大喊了一声，声音都发抖了。

站路口曹沐听到他声音，回过头，却没有动，脸上表情很茫然。

沈东顾不上红灯还亮着，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曹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啊？”曹沐依然有点迷迷瞪瞪地看着他。

“你没事儿吧？买早点怎么跑这么远？你不是说你想不起来了不会乱跑么？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沈东曹沐身上胡乱地摸着，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摸什么，“没事儿吧你？”

曹沐看着他半天，总算是开了口：“你……谁啊？”

“什么？”沈东愣了，曹沐不记得他是谁了？

“我说你是谁？”

“沈东，”沈东看到鸀灯亮了，赶紧拉着他过了马路，“我是沈东，你不记得了？”

“沈东？”

“我他妈要再让你一个人出来我就真变哑巴！”沈东拉着曹沐往回走，“先跟我回去再慢慢想我是谁吧。”

曹沐不说话，被沈东拽着往前走，走到小吃店时候，他突然停下了。

“怎，怎么了？”沈东现对于曹沐任何一点反应都会有心惊肉跳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