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进屋的时候,三个老人家正哈哈大笑,似乎说到什么开心的事情,让三人笑的非常开怀。
但薛郎还是听出了,三人笑声中的落籍,并不是表象那么开心。
沒等笑声落下,薛郎毫不停顿的推开房门说道:“爷爷,我回來了,笑什么呢这是。”
“哈哈…小狼回來了,快,给八爷爷烫酒。”
八爷爷笑着招手,很是高兴。
爷爷也紧跟着说道:“小狼,别听八爷爷的,坐这,陪爷爷们喝一杯。”
只有五爷爷慈祥的微笑着,沒有说话。
薛郎这才看到这哪是喝酒?一个当时从郭泰别墅里拿回來,给爷爷的酒壶,一盘花生米,一碟小咸菜,三个牛眼杯子,满屋也闻不到什么酒味。
三个爷爷更是,一点沒有喝酒的醉意,哪怕一丝的酒意也看不到。
挨个跟爷爷打完招呼,算是请安,薛郎这才坐下问道:“爷爷,就这一壶酒你们不会喝一天吧。”
沒等爷爷说话,八爷爷笑道:“小狼啊,你不知道,这喝的可不是现在的酒,这酒讲究呢。”
八爷爷的话沒头沒脑,让薛郎不知道怎么理解,狐疑的看了看八爷爷,看了看酒壶,看了看所谓的酒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
五爷爷一直都沉稳,捏起一粒花生,慢条斯理的放进嘴里,边嚼边说道:“别听你八爷爷瞎说,什么讲究,什么不是现在的酒,这就是你带回來的,八五三酿造的雁窝岛,只是酒具讲究点而已,唯一的缺憾是沒有杯子,也不知道这酒壶是不是成套的。”
“酒壶?”
薛郎诧异的看着桌子上那把锡壶,那把打眼看着是挺精美,却只是个酒壶的锡壶,不知道酒具何來的讲究。至于那三个牛眼杯子,这都是每家都有的粗瓷酒杯,估计有点年头,但绝对不值钱的那种。
爷爷看薛郎似乎还迷糊,拿起酒壶,指着锡壶说道:“这是一把黄锡,罕见的东西,制作的人叫黄裳,是个民间艺人,但他的锡壶却都是精品,价值不低,用來喝酒,感受的是古人的风情,别有滋味罢了。”
“黄裳?”
薛郎一愣。
他还真知道这个黄裳,是金庸大侠笔下的九阴白骨爪创作者,小时候看的武侠小说里,由于那九阴白骨爪阴毒邪恶,厉害无比,所以这个名字他记得很清楚。只是,是不是爷爷说的黄裳就不得而知了。
“这锡壶很值钱吗?”
薛郎问的很外行。
爷爷知道他不懂古玩,就解释道:“黄裳的珍品存世不多,就算早年,要得到一把也相当难,更别说还像我们一样,真的用來喝酒了。”
好吧……
薛郎有点讶异。
当时就是拿回來给爷爷当酒壶的,沒想到居然是一把价值不菲的好东西。能让从來沒有钱财概念的爷爷说价值不菲,想來真的不便宜了。
薛郎接过爷爷手里的酒壶,看了看,底边刻着的一小诗后面的确有黄裳落款,遂说道:“好东西不就是要用吗,在我看來就是一把酒壶,一把好看的酒壶。”
“好…”
薛郎随意的一句却让八爷爷抚掌赞道:“古玩,的确不单单是玩,还要舍得用,要不,传世的包浆哪來的?在明白人眼里是珍宝,殊不知,它们本身就是器物,是死物,就是给人用的。”
五爷爷笑了笑,摇了摇头,却沒接茬。
薛郎來的目的自己相当清楚,知道这类话題继续下去沒完沒了,于是,看看三个爷爷的小酒盅沒酒了,就一家倒上一杯,直接开口问道:“八爷爷,有一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八爷爷端起酒盅滋溜一口,闻言笑骂道:“这孩子,怎么说话沒谱,什么叫有个人我认不认识,你不说是谁,我怎么知道认不认识呢。”
薛郎也知道这么问本身就有问題,但却沒解释,直接说道:“八爷爷,阎王贴是谁?”
沒想到,他这一问,三个爷爷都抬头看向他,眼中哪还有浑浊,都极为凌厉,八爷爷更是厉声问道:“你从那听说的?…”
薛郎不太明白三个老人为何这么大反应,但知道,他们跟阎王贴真的有关系,跟那个秋利铭真的有关系。
他不为三个爷爷的压迫所动,慢声细语的说道:“一个叫纳兰山岳说的,说我是阎王贴的后人,就因为我使用了魔鬼之吻。”
“纳兰山岳?”
三个爷爷异口同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疑惑中,带有某种了然。
但三人却沒人说话,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居然都沉默了。
房间里立时变得压抑起來,之前的其乐融融消失不见。
薛郎不忍这样,但他必须知道,如果可能,还能多一些死神的线索,否则,抓捕最后的这家伙还要费点周章。
房间里,足足沉默了几分钟,三个爷爷才相互看了眼,最后一起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