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凤玲又吃惊地说,“阿平他怎么没有跟我说?”
阿平,就是何平,是何凤玲的弟弟。也就是莫兰的舅舅。
莫兰轻声说,“是我叫他不要说的。我不让他说的唯一目的,就是不希望你操心,也不希望你把我的事,给说漏嘴!舅舅他并不是拿着卖掉何家家产的钱,出去跑路了,他是帮我去外城,收拢人才,帮我收购一些我需要的东西!如今,我卖给唐家的那绸缎庄,五万两的本钱,我把它扩大到一定规模了。而我接下去,要把它的规模,继续扩大下去。娘亲你叫我嫁人?我嫁了人,我还能这么自由的发展我的事业么?再说,你觉得我嫁了人之后,能得到幸福么?娘你没看见,我可是一直在努力着让自己过得舒心滋润,你要是想用你那迂腐的想法限制我的生活。那才叫害了我!像你那样躲在房间里日盼夜盼丈夫来临幸你,每天每夜只知道守着你的大夫人的位置,整日整夜被三夫人挤兑后痛哭流涕的憋屈生活。你一个人过了一辈子,就足够了。你心甘情愿过这种生活,我也懒得和你多废话什么。只是我的未来,该由我自己掌握,而不是由你这个失败的母亲来控制,你明白了么?”
莫兰一字一句,何其威严。何凤玲身为莫兰母亲,竟找不出一句话出来反驳她。
何凤玲揪着心口的手,哆嗦个不停,“女……女儿啊!你怎么变了?”她的宝贝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能耐了?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两年前,她竟然叫何平把何家最后的绸缎庄给卖给了唐家?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竟然让她女儿有如此大的转变?
莫兰一拍何凤玲脸颊,哄着说话,“娘,如果你真为我着想,那么,你就乖乖听我的话吧,好吗?”
何凤玲嘴皮子又一哆嗦,“什……什么?你想要娘怎么做?”
“去寺庙吧。静修佛门,带发修行,等我哪日有能耐一手遮天的时候,我亲自上寺庙里去接您回来!而在这之前,你留在这个家里,就是我的累赘!我的心还必须牵挂着你,束手束脚,放不开胆子做事!就像今晚,如果我去跟爹爹请罪,就算爹爹处置了我,他也不开心,他依然会拿你开刷。所以……”莫兰把话顿下,意思是叫母亲自己思考。
这世上,哪个女儿敢这样子跟自己娘亲这么说话?竟然反过来劝她闭门修佛?何凤玲听见那话后,心头震惊不小。
不过静下心来想了下后,何凤玲觉得莫兰的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她自己过着那般凄惨的生活,她有什么资格去劝说女儿嫁人?而且女儿这么能干,她又这么无能!她在女儿身边,只是拖累她而已!
女儿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她还是不要干涉的好!遁入空门,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何凤玲心里再三挣扎过后,她想通了。
何凤玲侧头就说,“乳妈,你现在就去屋里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去慈宁寺静修。”
刘嬷嬷听了,软绵绵的说,“大夫人,您也开始跟着大小姐胡闹了?”
何凤玲把手一抬,说了句,“啥也别说了。我这个做娘的,从一开始就没能耐保护自己的女儿,以后我也不能再给女儿拖累。照着兰儿的话说,我遁入空门会让她无牵无挂放手去拼搏自己的命运的话,那我姑且就试一试吧!”何凤玲说道这儿,她回头,握着莫兰的手心,恳切的说,“女儿啊,你要答应娘亲一件事!”
“娘,你说。”
“无论如何,一定不要让自己委屈了。”
莫兰微磕的眼帘底下,隐隐有些湿润,她那唇畔处,勾出一道不着痕迹的弧度。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何凤玲沉沉一吐气,说,“如果你撑不下去的话,你就来慈宁寺找我。娘可是你的母亲。”
行了!足够了!
有她这一句话,日后不管如何,她南宫羽三哪怕自己牺牲,她也绝对不会让莫兰的母亲留半滴血。
何凤玲叫刘嬷嬷简单收拾了下行礼后,乘着莫兰驶回来的马车,急匆匆的去了慈宁寺。
莫兰目送她们远去后,便带着安玉和狮子金牛他们,进了莫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