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纶便收拾停当往皇后宫里去请安。秦纶刚出门,容贵人便从身后叫住她,笑道:“怎么?姐姐去请安,如何不叫上妹妹一道?我俩既住在一处,本该相互照应才对,你说是吗?”
秦纶欠身行了个礼,明知容贵人来者不善,却不得不赔笑道:“容贵人早。”
容贵人却仿佛没听见,带着丫头们抢先秦纶一步出了储秀宫。
卷草嘀咕道:“拽什么呀!不就是加了个封号吗?摆得哪门子的谱!”
这次秦纶却没有斥责卷草无礼,拿帕子掩着口笑道:“你不必多说,待会儿自有人收拾她。”
卷草莫名其妙,联珠却明白了秦纶的意思,与她会心一笑。
秦纶慢慢踱步到皇后的坤宁宫,今日与昨日不同,这个时辰正是坤宁宫里最热闹的时候,各宫妃嫔都在此时前来请安,皇后的正殿虽大,也已是济济一堂。
皇后依旧正襟端坐于殿上,下首两溜太师椅上坐着妃子和嫔,贵人们站立在最后首。容贵人早来了,拣了个显眼的位置站着。秦纶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先向皇后行了个礼问了安,便走到最末尾处站着。
皇后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便发话道:“今日请安各位妹妹都来了,正好见见两位新人——容贵人、秦贵人。你们两个到前面来。”
秦纶领旨上前,与容贵人并排站着。秦纶低着头不敢左顾右盼,但她明显感觉到两边射过来的灼灼目光。
“容贵人是太后的侄孙女,大家都是知道的,就不用我多说了。”皇后娘娘道,“秦贵人是江州织造局郎中的女儿,现在已经过继给六皇叔了。她们二人昨日一同进宫,今天是第一次跟诸位妹妹见面。”
皇后娘娘的话刚说完,右下首第一张太师椅上的一位妃子便笑道:“皇后娘娘何必如此郑重其事,不过是两个贵人罢了。宫里的姐妹那么多,反正我是认不全的。”
秦纶很是讶异,在这后宫之中居然有人敢霍皇后的翎子,如此嚣张,定不是一般人。
那皇后坐在上头却也不恼,笑道:“孟贵妃,你怎么如此没有耐心,宫里的贵人是多,可都是从答应、常在一步一步熬上来的,现在你面前的这二位可都是前日进宫之时就封了贵人,容贵人还是有封号的。”
秦纶一惊,原来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孟贵妃,也不知她会不会因为自己叔叔秦权弹劾孟归的事情迁怒自己,只可惜秦纶低着头,看不清孟贵妃的长相,但光听声音便感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凌厉。
“哦?容贵人?便是这位吧?”孟贵妃抬手一指,笑道,“她方才早来了,一直杵在那里,我瞧着她眼生,觉得挺扎眼的,原来是有封号的新人!失敬失敬。”
容贵人听了这话一惊,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得罪孟贵妃,为何她一上来就揶揄自己,忙解释道:“贵妃娘娘恕罪,臣妾初来乍到,也许站错了位置,还请贵妃娘娘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