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只有四个人,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一男一女,聚在一起互相紧攥着手。
他们身后的店面不大,卖着一些大夏南方出产的绸布,不是什么高档货,不过样式富贵喜庆。
看到洪禹来了,正使一声惨叫更是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起来:“哎哟哎哟,我被打成内伤了啊,好疼啊,要死了活不了啦……”
大皇子皱眉道:“朴大人,有什么事情先起来再说吧,若真是受了伤,还是赶紧去看医匠的好。”
朴恩泰倒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不住的打滚。反正他们身上的粗布衣衫颜色很深,滚了几圈,也没显得有多脏。
“我不起来,我要是起来了,你们就要包庇罪犯,我堂堂花郎使者,在你们武都城中被人公然行凶,大夏还有没有王法了,还在不在乎两国邦交了?”
他说着,使了个眼色,周围那些使团的人,一个个更是大声呻吟起来,一时间真是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中年汉子大约是店主,愤然道:“殿下,这帮人血口喷人!他们来到店里,五百文一尺的绸布,非要小人五十文一尺卖给他们,小人连本钱都不够!他们见小人不答应,就想要仗着人多欺负我们,结果我家孩儿正好回来了,一怒之下这才动手……”
“呸!”朴恩泰一下子跳起来,一口啐向那汉子:“谁血口喷人?你这混蛋才血口喷人。我堂堂花郎上国使团,会在乎你这几个钱?讹诈你?你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明明是你一定要把五百文一尺的破布,五两银子一尺卖给我们,欺负我们外乡人!”
那中年汉子不善言辞,气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他身后那名少年郎大怒就要冲上去:“你敢骂我爹!”
中年汉子夫妇赶紧拽住他,女孩也哭了:“哥,你还嫌惹的事情不够大吗!”
少年气冲冲的停住了。
一旁的几家店铺老板一起上前行礼道:“殿下,张老哥平时为人厚道,做生意也一向诚信为本,绝不可能先动手打人的。”
“就是,张老哥在街坊邻居之中口碑很好,在这里做生意也十几年了,这件事情肯定不是这些花郎人说的那样。”
大皇子有些犹豫,从感情上他当然偏向于张姓夫妇一家,但是毕竟事关花郎国的使团,不能轻率对待。
“殿下,你是要包庇罪犯吗!”朴恩泰一声厉喝,面目狰狞:“我们使团在大夏境内,就代表着花郎国,殿下可要考虑好了,是不是要跟我们花郎交恶!”
大皇子心中极度不满,这个朴恩泰,还真把花郎当成“上国”了,竟敢当众威胁自己!
洪禹在一旁冷眼旁观,不管怎么说,朴恩泰堂堂一国使节,居然在闹市撒泼打滚,这个花郎,也没什么国体可言了。
朴恩泰看大皇子不吭声,更是上前一步,厉声喝道:“殿下,难道你真要为了这几个贱民,得罪我花郎国!”
大皇子顿时有些犹豫。朴恩泰的态度很可恶,可是他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啊。
周围的百姓大怒,破口大骂:“你说谁是贱民?!”
“这帮花郎的兔崽子怎么敢在大夏撒野!”
“殿下为我等做主啊!”
张店主似乎看出来了什么,一声长叹,倔强的双眼之中泪水打转,僵硬的弯下了身躯:“殿下,国事为重,我们……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