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回去,回你的卧室去。”男人阴冷森寒到极点的命令声传来。
北芊芊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转而看向南慕白:“慕白哥,你把她还给哥哥吧,你明明知道她爱的人是哥哥,又何必……”
郝小满站在那里,忽然觉得北芊芊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连带着她的人,都变得模模糊糊的了。
她想,这不是她做的一场梦吧?
天旋地转……
她又想,果然是一场梦……
“高烧。”
年近七十岁的老教授合上病历本,轻叹一口气:“我们给病人做了详细的检查,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异常,不过像这种缺失了一颗肾脏的病人,最好不要经受太过劳累的工作,压力太大也不好,身体一旦虚弱下去,以后再想补救就难了……”
说着说着,又忽然一顿,沉吟一声,才谨慎开口:“这位病人目前的身体状况……负担不起生育所带来的耗损,就算以后调养好身体,一旦生育过后,恐怕就很容易出现一些我们想象不到的后果……”
也就是说,她如果想活的长久一点,活的健康一点,最好不要生孩子。
南慕白闭了闭眼,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抬手摸出了一根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胸口却还像是在翻滚着滚烫的沸水一般的难受。
不是因为她不能生孩子,而是因为她已经明显开始显出衰败的痕迹了。
她曾经度过了整整七年疯狂打工的生活,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不分白天黑夜的疯狂工作。
她曾经读过了整整三年日夜难眠的生活,还要因为她的二哥为她受伤的事情内疚压抑自己。
常人经过这样一段生活,都有可能把自己累垮,更何况是她。
同一时间,听另外一个专家解释完的北梵行也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眉头紧锁,压抑暗沉的气息笼罩在周身。
同一条走廊里,两道孤魂野鬼一般的身影,沉默的吸着烟。
要怎么互相指责?
她的那段疯狂打工生活,是他北梵行一手造就的。
她的那段三年身体跟精神上的折磨,是他南慕白一手赠与的。
像是睡了很久很久。
醒来后,身体沉重的像是陷在了淤泥中一样,动一下都十分艰难。
“你醒了?”温和熟悉的嗓音传来,伴着水杯碰撞桌子的声音。
郝小满皱皱眉头,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陈一,眉眼就笑的弯弯的了:“二哥。”
叫完这一声后,才后知后觉的记起来一些事情。
慌忙坐起来,视线左右看看,却没看到南慕白或者是北梵行的身影:“二哥,你知道我们昨天是怎么回来的吗?南慕白跟北梵行他们……”
“不是昨天,是大前天。”
陈一将一杯温水递过去,眼神有些落寞:“小满,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三夜了,南总跟北总他们都很好,你放心。”
郝小满凝眉:“两天三夜?……为什么?”
她又没吃安眠药,又没喝酒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昏睡这么久?
陈一静默了一会儿,才勉强笑笑:“医生说你有点小感冒,发高烧了,没事,醒了就没事了。”
郝小满疑惑的眨眨眼,‘哦’了一声。
她不是没感冒过,倒是还从来没出现过昏睡这么久的情况。
喝了几口水,她清清嗓音,有些尴尬的问陈一:“二哥,南慕白他这两天……是不是很生气?”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她被北梵行强吻,被南慕白当场捉住,他会不生气才有鬼。
只是……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在北家?
不会那天从头到尾,他都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们吧?
“应该没有吧,他这两天白天工作,晚上就在家里照顾你,很辛苦,等晚点回来了,你记得态度好一点,不要再跟他吵架了。”
“哦……,知道了。”
下午不到五点钟,南慕白就回来了。
郝小满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见他进来,唇瓣抿了抿,扯出一抹讨好的弧度:“回来了?”
男人走过来,顺手将手中提着的袋子放到茶几上,脱下外套来便裹在了她肩头,嗓音清淡:“不多穿点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郝小满受宠若惊的看着他,一时不能理解他居然一点都没责怪她进北家,被北梵行强吻的事情。
他不提,她也不好主动再提,只能继续咧嘴笑,试探着问:“二哥的治疗,你看是不是能安排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