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小满挂了电话,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
这男人是一点消停的时间都不给她啊。
换上衣服到下楼开车,前后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商千然跟北三少又都分别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
声音都战战兢兢的,一副她再不赶过去,盛世里所有的人都要被南慕白活埋了的感觉。
等她赶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嗯,差不多快被活埋了。
偌大的盛世,被十几个黑衣人里里外外的守着,不准出,不准进的。
凌晨两点,正是热闹的时候,这会儿却连音乐都没开,聚集了几百人的一楼鸦雀无声,一个个都惊慌失措的样子。
北三少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见到她就把人往楼上带,苦哈哈的叫:“小嫂子你可算来了,再不来,真要死人了。”
郝小满一边被他拽着走一边打量着他:“你不是在医院照顾你大哥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不提还好,一提,北三少就哇啦哇啦的大叫了起来:“南哥坑我啊,说是要带我喝酒放松放松,谁知道我一来就被带拳击场去了,你瞧,这伤都是崭新崭新的……”
郝小满心疼的直皱眉头:“让服务生给你拿个医药箱上点药吧,眼睛怎么肿成这个样子啊?”
北三少委屈的嘴唇一扁一扁的,就差跟她抱头痛哭了。
等上了四楼,才发现鼻青脸肿的不止他一个。
包括商千然在内的七八个少爷,一个个都哀嚎不止的守在外面,好几个服务生在轮流给他们上药。
里面时不时传来男人的惨叫声,吓的另外几个还没有受伤,似乎在等着被叫进去的人不停的擦冷汗。
见她过来,一个个几乎是鬼哭狼嚎的跑过来,抓着她的手哀嚎:“小嫂子你赶紧去看看吧,南哥他发疯了!”
“把我们往死里揍啊!呜呜呜,欺负我手无缚鸡之力……”
“我从来不玩拳击的,南哥也逼着我上去,呜呜,欺人太甚啊!”
“小嫂子你救救我,我们家就我一个独苗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妈也活不下去了……”
郝小满睁大眼睛看着一个个肿成猪头的他们:“你们不会一起上啊?打的他没力气了不就好了。”
北三少捂着肿的高高的腮帮,指了指最角落里的三个人:“呶,他们仨一起上的,打的更狠,差点被废了。”
郝小满:“……”
又是一声痛苦的哀嚎声响起,一走廊里的少爷们吓的齐齐一个哆嗦。
郝小满也是听的一阵难受,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从脚下到拳击台,一路蔓延着淅淅沥沥的血滴。
她抬头,恰好看到一个男人重重的挨了一拳后跌倒在地,几乎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分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小嫂子——”
他抬头,睁着已经高高肿起的眼皮冲她大叫:“小嫂子你快来救我!快救救我啊……南哥要打死我了……呜呜……”
郝小满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路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了站在拳击台上的男人身上。
他身上还穿着那套黑色的休闲套装,薄薄的黑色衬衣下,贲起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他像是一只杀红了眼的狼,气息粗重,汗水黏湿了额前的短发,看过来的视线中还带着浓郁的血腥屠戮的气息。
那是一种很奇异的组合,过分斯文俊美的脸,却拥有一副野兽般嗜血的灵魂。
郝小满浑身一僵,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躺在地上的男人误以为她要逃跑,立刻撕心裂肺的尖叫了起来:“小嫂子,不要丢下我!千万不要丢下我!我真的会被南哥打死的,呜呜……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把我媳妇儿也一起给你,你千万千万不要丢下我啊……”
“……”
眼看着男人俯下身来,单手便轻轻松松将一个目测至少有150斤的男人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郝小满终于回过神来,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台去,抱住了他即将挥下去的拳头。
“你疯了?”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嗯,疯了。”
他冷笑,布满猩红血丝的眼睛落在她脸上:“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想受伤的话……”
“想打我就直接打,对我有怨气,你打其他人也发泄不了。”
她抿唇,用力将那人的领口从他手中抽出来,那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爬下台子跑掉了。
偌大的拳击台,像个屠宰场一样,处处都是斑驳的血痕。
她抬手脱下外套,冷眉冷眼的看他:“动手吧,打到你消气为止。”
南慕白像是被她生生气笑了,眼底却布满了狠戾的碎冰:“打了你,你的梵行哥哥不得心疼死?”
她表情淡漠:“你什么时候在乎北梵行心疼不心疼了?”
男人抿唇,冷冷的盯着她。
见他迟迟不动手,她淡声保证:“放心,疼我也会忍住,不会叫出声来让外面的人听到,不会影响你南慕白从来不打女人的美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