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知道,他不是故意不接她的电话,他是不想让她闹腾才瞒着她陪林晚晴出国,她的确是失望了,但似乎也没到恨的地步。
或许在这段感情中,她一直保持着些微的冷静与理智,没有让自己疯狂的爱上他,所以走到这一步,心中也没有产生过多么尖锐的恨意。
一切不过是阴差阳错。
“看到我大哥恨我之后是怎么做的么?抢走我最爱的人,待在我的身边,想尽一切办法折磨我,看到我痛苦,他才会快乐。”
外面光线越来越明亮,从背后照射过来,模糊了男人的脸庞,唯有他的声音是清晰的,透着一股难掩的癫狂:“既然恨我,为什么不像他那样折磨我呢?一走了之之后,我真的会忘记你,我真的会重新跟林晚晴在一起,我会彻彻底底的把给你的所有伤害都抛之脑后,你希望我这样吗?”
她静默了一秒钟,淡声开口:“你要怎样,真的跟我没一点关系了,我只希望我二哥可以快点康复起来,我只希望陪在他身边,让他过的好一点。”
其他的人跟事,她真的已经没有太多精力去顾及了。
南慕白忽然无力阖眸。
从未有过这么力不从心的感觉。
她身上那一道道刺目的血痕,像是被人用刀子刻入了他的眼睛里,眼前的景物像是都被染上了一层血色,刺激着他深藏于骨血中的杀戮**。
Vip休息室里,北梵行一根烟还没吸完,门便被人一脚暴戾的踹开了。
他漫不经心的屈指弹了弹烟灰,淡淡扫他一眼:“这么快就滚过来了?”
长指拿过一个白瓷茶杯来,不疾不徐的帮他倒了杯茶,茶水已经半凉,香气却依旧浓郁。
“我想你可能需要喝点凉茶降降火。”不冷不热的语调,淡漠清凛的神色。
男人周身裹挟在一层阴鸷戾气中,看都没看一眼那杯茶,几步走到他身边,动作有条不紊却十分利落的解着西装纽扣:“是你主动把抽掉的那些记录交给我,还是我亲自动手来问你拿?”
北梵行表情漠然:“看不看都无所谓,真正紧要的部分没有被摄像头记录下来,被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抬眸冷淡的扫他一眼:“记录下来了!怎么?你要把我眼睛挖下来么?”
“北梵行!”
“冷静一点,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你再愤怒也已经于事无补,那几个人我调查过了,不过是他们一直收保护费的地盘被你南氏集团占用了,挡了他们的财路,又是一群自以为已经闯出一片天地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才会想要去烧了你南氏集团总部大厦给你个所谓的‘警告’,没想到却恰好遇到了小满跟她二哥。”
长指转着指间的茶杯,停顿片刻,他才意有所指的补充了句:“至少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是这样的。”
至于他保镖车毁人亡的事情,不需要他多言,他那边应该已经收到调查报告了。
监控那里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下来,是他的保镖强行闯红灯,才导致跟一辆货车相撞,责任方在他们。
货车车主是外地人,工作,家庭,人际关系都很正常,查不到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看,都像是一起巧合与巧合叠加在一起的意外事件。
当然,也单纯的只是‘像’而已……
身边柔软的沙发微微下陷,一转头,就见南慕白皱着眉头,一手粗暴的扯开领带,大力之下,衬衫上面的三颗纽扣被硬生生的扯掉,有一颗崩飞到了茶几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他仰头靠在沙发背上,黑眸又深又冷,不闪不避的盯着头顶上方刺目的水晶吊灯好一会儿,才有些沙哑的问出声:“她身上的那些抓痕……”
北梵行眸光微顿,颇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她没告诉你么?”
“你以为我现在为什么要问你?”
“你凭什么觉得你问了我,我就会告诉你?”
“所以你是觉得被我打一顿之后再告诉我比较好?”
“别忘了你双腿还没有康复,之前我们都能勉强打个平手,你确定你现在还打的过我?”
南慕白收回了一直盯着水晶吊灯的视线,漫不经心的将他从头扫到尾:“我还是比较满意从前那个惜字如金的北梵行。”
北梵行冷冷淡淡的瞥他一眼。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才冷声道:“抓痕是她自己抓出来的,我赶过去的时候,她虽然还没被侵犯,但也差不多了,上衣都被扯掉了,三个男人把她压在墙上……”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他自己说不下去了,还是怕南慕白听不下去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没有转头去看彼此一眼,因此也自然没有发现对方微微泛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