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他跟郝小满两个人一样。
他的眼眸不曾有片刻的闪动,就那么锐利的盯着沙发里的小女人,看到她明明心神不稳却还要强装镇定的小模样,指尖那细细的一点颤抖落入眼底,他紊乱的心跳不知不觉就平静了下来。
至少,他的话还能对她的心防造成一定程度的冲击。
至少,她还会为他而心神不宁。
这就说明,他对她而言并不是真的那么无关紧要,不是吗?
事实上,表面上表现出的那点慌乱不安,不过只是她情绪泄露出的百分之一,南慕白刚刚那宣判一样的口吻说出的那句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让她震惊。
以至于连容霏霏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没有发觉。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模模糊糊的记得她似乎又崩溃的哭闹了一会儿,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南慕白没有追出去,身形笔挺孤傲的站在那里,深沉如海的眸就那么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
郝小满有些受不住这样炙热的眼神的控诉,默默的别开了脸,一手摸了摸身后,摸到外套,立刻起身:“我还要去学校,先走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男人,忽然动了。
腰间陡然传来的禁锢惊的她下意识的尖叫出声,随即而来的是一阵熟悉的腾空失重感,天旋地转,男人陡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脸,逼停了她的呼吸。
他的唇近在咫尺,凛冽的薄荷淡香混合着药香钻入鼻息,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她别过头,平板着语调开口:“如果我刚说的话让你生气了,抱歉,但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都说了你说的是实话了,我还能怎么生气?嗯?”
因为她说实话而生气?
那不是显得他很无理取闹?
郝小满抿唇:“既然不生气,那就麻烦你从我身上起来,这么压着我让我很不舒服。”
“我也很想起来……”
男人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脸颊上,伴着手指若有似无的摩挲,不疾不徐的撩拨着她的神经:“可是身体不听话怎么办?它好久没有碰你了,变得有些……焦躁,你懂的。”
郝小满浑身一僵,转过头来冷冷看他:“你见哪对正在讨论离婚的夫妻还做这种事的?”
男人低低笑出声来,大手捧着她的小脸,亲昵的啄了啄:“我的婚姻为什么要跟别人的做比较?更何况,我从没真的打算跟你离婚过,包括跟你进民政局的那次。”
郝小满一怔。
那次纯粹是她突然一阵恶心反胃,他误以为她怀孕才被迫中途停止的,如果她没感觉到恶心的话,他们就能顺利办理离婚了。
见她眼底有疑惑,男人薄唇微勾,大发善心的为她解答:“我让林谦在我们进去后15分钟给我打电话,就说集团出了重大问题,需要我立刻赶回去处理……”
奸商!不不不,奸商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狡诈了!这男人简直坏到骨子里去了!
她顿时气急败坏:“你这样折腾来折腾去有意思?”
“是你在折腾,我只不过是配合着你稍微折腾一下罢了。”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折腾?还不是你先各种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我什么时候无情无耻无理取闹过了?”
“你什么时候不无情……”
意识到他们的对话极有可能要在‘无情无耻无理取闹’这几个字之间来回徘徊后,她立刻及时止住,皱眉推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天旋地转,刚刚还在身上的男人,已经躺到了自己身下。
她反应过来,几乎是立刻撑着床想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