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在厉严说出那句话时,身体就有种难言的燥热,他的眼神冷下来,欲要去开终端,关闭男人的能源按钮,想先让其进入停电状态,自己好平安的睡上一觉。
他需要的是一个人睡觉,而不是和这个男人睡觉。
厉严察觉青年的意图,岂能让他得逞,直接就是大手一挥,将他的肩膀扣住。
有一股势不可挡的大力穿透衣物,渗入肩膀的骨头里,陈又挣脱不了,他厉害的只是脑子,体质却非常差。
总那么没日没夜的睡觉,又不见阳光,严重缺少锻炼,能好的了才怪。
陈又的燥热越厉害,他的眼神也越的冷,“你放肆!”
将青年的怒气忽略,厉严摸了一下眼皮底下的那只耳朵,低头将唇贴上去,“主人的耳朵好烫。”
陈又的呼吸依旧维持着平稳的节奏,但是他体内的燥热已经流于表面。
他讨厌不受控制的自己,更讨厌这个男人。
半响,陈又开口,隐隐带着些许喘息,“我命令你,现在出去。”
厉严低笑,手指在青年的面颊上轻轻刮了一下,笑着轻叹,“学会口是心非了。”
他在青年耳旁说,“主人,你明明很想我你。”
陈又呆愣了一瞬,随后就是用力挣脱,脚也毫无章法的踢过去,他的脸本是瓷器般的白,没有一丝人气与活力,此刻因为某些原因,多了薄薄一层绯色。
在现实世界并未碰过的他,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美味。
厉严不躲,站着给青年踢,他将人轻松钳制,反手剪在背后,炽烈又深谙的目光扫过去。
陈又浑身的毛孔炸开,他一脚踹向男人的膝盖。
那一下是他最后一次攻击,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反响。
厉严的身体机构是陈又反复修改,经过漫长时间的创造而出,之后还一再的改良,修复,他从头到脚,每一处部位的比例都是精准测量过的,可以说是整个星球上最完美的一件作品,人类的拳打脚踢在他身上,顶多就是一片羽毛,一块海绵的影响力。
门上出砰地声响,陈又被推压上去,无法逃脱。
眼眸里有浓烈的情绪在翻滚,汹涌澎湃,厉严温柔的笑了一下,低头擒住青年的双唇,狂风暴雨般夺去他的呼吸。
陈又从未有过溺水的经历,可现在感受的,让他怀疑自己被人按进水里,呼吸困难,濒临窒息。
厉严一手钳住青年的腕部,不费吹灰之力,另一只手禁锢般捏着他消瘦的下巴,强迫着抬起来,再度压上他的嘴唇。
亲不同于性,两个人没有感情,哪怕是再投入,再狂热,也不会出现的一幕。
可如果是已经有了情感上的羁绊,就好像在某个不知道的时候,自己被下了蛊,只要是一方一旦碰到另一方的气息,蛊毒就会作,什么也控制不了,绝不可能轻易脱身。
陈又抓着男人的衣服,手指的指尖轻微颤抖,他被纠缠,拖拽,站在深渊的边缘,一边挣扎着,一边沉沦,高高在上的命令道,“给我。”
厉严低低的笑,沙哑着声音说,“是,我的主人。”
深秋的雨夜,大雨瓢泼,密集的雨点从天而降,迅猛又极速,犹如巨大无比的长鞭,疯狂粗鲁地抽击着地面,在激烈的啪啪声响中,水花不断地溅起,落下。
狂风大作,强势地掠过地面,小水坑在疾风骤雨中瑟瑟抖,本能地敞开自己,装载着泼下来的雨水。
雨势越的急了,周围的树木鬼哭狼嚎的尖叫,整个房屋都在飘摇浮沉,仿佛随时都会毁掉根基,塌陷在雨中。
不知过了多久,雨声渐渐停止,雨水一滴两滴的滴下来,缓缓顺着粗犷的树枝流淌,凝聚在树梢一端,啪地砸落,早已满溢的水坑颤了颤,由着那几滴水掉进来,溅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风把窗帘的一角吹起,在半空扬出一道慵懒的弧度。
夜深了。
床被全都堆放在地毯上,厉严凝视着臂弯里的青年,前半段还在顶着张冷冷的脸迎||合,给他下命令,后半段竟然就趴着睡着了。
轻叹一声,厉严将手臂从青年的脑后抽||离,他转身下床,去收拾卧室。
他一回来,各方面的功能全部自动开启,包括管理这些琐碎的事,甚至是对青年的痴迷和执念,也没有落下。
当初并不知道对方口中所提的重要数值是爱情。
如果没有那些考核世界,青年就不会去经历自己没有的三种感情,一切都将会按照原来的那条轨迹走下去,那么,他永远都只能像个疯子,变态般的偷窥,暗恋,没有尽头。
厉严把脏污的被套和被单拿去洗,他又回来,去浴室放水,抱起青年去洗澡。
这个星球有一种人,因为自身体内血液的缘故,在睡着了以后,意识接近消失,随便别人做什么都没有反应。
那种人极为稀少,在尚未成形前就被送去zf设立的实验室,优胜劣汰,存活的出生后就注定不是普通人类,不但嗜睡,还极度孤僻,活在一个只有自己的小空间,排斥外界的人和事,不愿意去接触,天生就是如此。
十个有九个都是怪才。
浴室非常大,放置的浴缸像一个小型的游泳池,里面可以容纳五六个人,横着躺竖着躺都行。
厉严让青年的下巴搭在自己肩头,他拿毛巾擦着青年的身子,动作熟练而自然,毕竟做过无数次了,和拿碗筷吃饭一样。
青年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木偶。
厉严原本没有在浴缸停留的打算,可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埋藏的欲||望。
从有自主意识的那一天开始,到今天,已经有一百多年了,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得到满足。
既然不能压制,那就放任。
厉严捧着青年的脸,与他鼻尖相抵,轻轻蹭了蹭,很顺利的如愿以偿。
等到厉严抱着青年离开浴室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清凉的空气从半开的窗户那里飘进来,快速跟卧室的温度缠在一起。
厉严把黑青年放到床上,他躺在旁边,单手撑着头,用手指描|挲,不自禁的用唇去碰。
在危急关头,厉严险险的停下动作,不能再肆意妄为,否则青年的身体会吃不消。
他把身上的被子拉拉,侧身在青年的耳边说,“老婆,到我怀里来。”
那两个字像是有一种魔力,能揭开灵魂上的烙印,黑青年无意识的挪过去。
厉严的喉咙里震出满意的笑声,他将青年紧紧拥住,“真乖。”
陈又睡了一天,醒来是在第二天的傍晚,卧室里都被天边的晚霞映射到了,微微泛着橘红色。
他察觉自己抱着什么东西,垂下的眼角猝然一睁。
厉严陪着躺了一天,那条胳膊早就麻木,失去知觉,见青年醒了,还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有点可爱,他的唇角划开,闷声笑起来。
陈又甩开怀里的胳膊下床,身体的不适让他瞬间蹙紧眉心,脸色也变的难看,“谁叫你上来的?”
厉严揉揉太阳穴,他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
视线落在男人布满痕||迹的胸前,陈又难看的脸色生巨大的变化。
就在这时,厉严站了起来。
陈又立刻偏过头,眼睛看着虚空一处,淡声说道,“把衣服穿上,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上楼。”
厉严的目光扫过床尾,“衣服脏了。”
闻言,陈又便扭过头,他没去看男人,而是看向床尾,那里放着衬衫长裤,都有清晰可见的脏污,是他弄的。
这个男人的心思并不难看透,特地不拿去丢掉,摆在那给他看。
很讨厌。
所以为什么要留着,还费一番周折,亲自去带回来?
站了一小会儿,陈又身体的不适感更强,他拢拢睡袍,眼角狠狠一抽,是这人给自己换的,想必也为他细心清洗过。
从前明明是很平常的事,如今却变了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