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阳将手拿回,不再多言。
回去后,陈又就把药膏塞何思阳的裤子里了,小声说,“这是好东西,别给其他人看见了。”
何思阳一动不动的坐在床头,好一会儿,他抖开被子,整个人躺进去,在里面拿出那瓶药膏,捏在手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后来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现药膏在怀里放着,像是一直被抱着。
意识到这一点,何思阳的面颊滚烫,他转身,和一张熟睡的脸面对着面,只要他再近几分……
何思阳始终没有走进那个陌生的距离里面,太危险了。
男人说着什么,和每天一样,把长腿搭上来了。
何思阳躺平,默默的承受那个重量和温度。
食堂的伙食非一般词语能够形容,陈又这副身体的主人是少年入狱,家里亲戚早把人给忘了,哪可能过问。
他完全是靠的斗狠,从其他人手里硬抢。
这里有的家里有钱,也有的还是个宝宝,家里会抓心挠肺地为他上下打点。
陈又的晚餐有加餐,是红烧牛肉,那是个二进宫了,知道生存之道,他弄来两碗,清楚得拿一碗孝敬老大,自己才能吃上。
闻着味儿,陈又几度热泪盈眶,从来都没觉得一盒泡面会这么香。
他吞咽口水,要是有火腿肠和卤蛋就好了。
这味儿也把周围的馋到了,他们欺软怕硬,只能往嘴里塞水煮大白菜,不敢上去抢。
泡面一好,陈又就忍痛把汤面分成四份,每个人也就一筷子面加一口汤,两小块牛肉,一点胡萝卜丁,塞牙缝都不够。
“老大,那小子不还有一个吗,我去弄来。”
“给他吃吧,下回他才会乖乖的。”
陈又的碗里多了三小块牛肉,耳边是少年的声音,“我不吃肉。”
他的表情诡异,这特么也是巧合?
“老大,你脸上脏了。”
东子自然的把上半身前倾,拿手给陈又擦擦。
他突然打了个寒战,坐回椅子上跟老余咬耳朵,“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点毛毛的。”
老余点点头,“我也是。”
他俩使劲搓搓胳膊,这里阴气重,闹鬼不是没可能。
但是,这么多人,鬼不至于出来转悠吧?
陈又有所察觉,“你俩怎么了?”
东子跟老余摇头,这时候,何思阳起来了,往门口走去。
人一走,阴气都没了。
东子压着嗓子,“老大,我总有种错觉,我们的弟弟很阴沉。”
陈又深深的看了东子一眼,兄弟,这不是错觉,这是真的,习惯就好了。
门口的何思阳背脊挺直,犹如一根青竹,修长而坚韧。
他站那儿,比食堂那个只收到一个频道的电视要吸引人多了。
大家伙不能明目张胆的把人办了,过过眼瘾也是不错的,还能食欲大增,越吃越饿。
到何思阳身边时,陈又偷偷给他一个鸡蛋。
何思阳的眼底有什么闪过。
回去的时候,经过西边的草地,何思阳似是不经意的扫向陈又。
接受到对方的目光,陈又莫名的头皮一紧。
他在心里抽自己,让你嘴贱,你又不行,干个屁啊,说的跟真的一样。
成年男人的饭量很大,陈又来这里就没一顿吃饱过,他才丢下饭缸没多久,肚子就饿了。
床被又臭,其他在打坐,放毒气,他想实行“睡着了就不饿了”的计划都很难。
何思阳摊开手,掌心里是那个鸡蛋,被他攥的热,“拿去。”
陈又一愣,这不好吧,是我给你的,“你怎么没吃?”
何思阳把鸡蛋敲碎,剥了壳给他,重复那句,“拿去。”
陈又很没骨气的看看鸡蛋,看看拿着鸡蛋的人,再看看鸡蛋,“那……我们一人一半吧。”
何思阳挑眉,目光灼灼。
把鸡蛋快速吃了,陈又抬头,现少年没吃蛋,只在看他。
他一阵无语,这是怎么了,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鸡蛋,你快吃啊,你正在长身体知不知道?
陈又艰难的移开视线,阳阳同学,我告诉你,你再不吃我真的就要控制不住我的麒麟臂了!
何思阳说,“张嘴。”
陈又下意识的就把嘴巴一张,另外一半鸡蛋进了他的嘴里。
真是的,吃个鸡蛋吃的这么煽情。
下蛋的那只鸡要是知道了,都得泪汪汪地感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