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笑,一双美眸水汪汪的清泉一般,脸上神采飞扬。柴榕看过去,那张脸上像是罩着一层光,令他移不开视线。
“……这固然不像你说我一句,我打你一巴掌,当场把脸打回去。可是,这却是持久性的伤害,只要有人记着她们这一出,她们就会一直重复性的受到伤害。”
“于女人而言,德性是多么重要?她们丢得起人,她们的婆家丢不起。”
而她,之所以能够豁免,不过是因为柴榕始终相处她,并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
并且婆家过完年也就走了,极有可能连走时都不清楚生了什么。
她有信心,即便他们听说了,也不会像户部沈尚书府和永昌侯府夫家过于强势。她和柴榕风风雨雨过来的,当初柴榕还是傻子的时候,一家子养家糊口全靠的是她,所以哪怕是今天柴家对她都有种尊重和纵容——
柴家并没有因为柴榕的高升,而对她改变态度,算是相当宽厚的人家。
再者,从在桂花村开始,一直到明阳城,在她身边始终有关于她名声的各种绯闻传出来,柴家说好听点儿是相信她的为人,说实在些很可能是已经习惯了……
柴榕相信他,他们也就从不掺言。
所以,她才能肆无忌惮地使手段耍威风,将永昌侯和定国公府乃至沈尚书府给算计成了一锅粥。换成其他人家,她的下场只比王氏、徐氏更惨。
毕竟无论在哪个朝代,女人家的名节都是一等一头等重要的大事。
别说是在婆家,便是在娘家传出女子不贞的谣言来,基本上一生也就毁了。
贵妃庆幸,她遇到的是柴榕。
柴榕爱她,敬她,信她,宠她。
他总说她是老天爷赏给他这个可怜的小傻子的,可是只有她知道,她遇上他全心全意对她好,又何尝不是老天赏她的?
固然,前世的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无上的尊荣。
可是面对着老皇帝,劳心费力,不仅要和宫妃们勾心斗角,还要各种不着痕迹地讨好老皇帝。
如果今天这事儿生有前世,哪里还有她在那儿耍威风斗心眼儿的,分分钟老皇帝就得把她给捏死。
这一世,遇到柴榕,她何其有幸?
“四郎……有你真好……”
柴榕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可是还是让你委屈了……”
“哪有人不受委屈的,你以为皇帝高高在上就不会受委屈吗?”贵妃失笑,“不管坐多高的位置,该妥协就得妥协。”
“拿这次秦王造反,皇帝弄死他的心都有,可是为什么秦王毫无伤连命都保住了?”
柴榕木,这是考他政治敏、感呢?
“因为皇帝答应了啊……”
“为什么答应了?为什么答应了不再反口杀他?”
“……因为都答应了啊,再反口就是不讲信义。”柴榕正色道。
贵妃笑,“如果没人知道他曾经答应过,那他杀了人,算不算不讲信义?皇帝之所以不杀秦王,的确是有言在先。可是都已经到了京城,那么多大臣鼓动皇帝杀了秦王,以绝后患,皇帝却还不杀……不是皇帝讲亲情,是咱这皇帝和秦王、秦王世子血脉至亲,一脉相成的爱名要名,怕史书上记他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