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说,“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半月。”
“都这时候了,你俩大白天的还玩刺激。”刘婷云笑着说,“悠着点啊。”
唐依依也没否认,“我知道的。”
伸出另一只手去碰车窗,刘婷云忽然说,“依依,我这次旅行,想通了很多事。”
“虽然不知道都是哪些事,不过……”唐依依说,“想通了就好。”
刘婷云嗯一声,她笑容满面,“你等会儿发点诺诺小公主的美照给我看看,让我仰慕仰慕。”
唐依依笑出声,“好啊。”
挂了电话没多久,刘婷云就收到了照片,一张是小诺诺拿着勺子,吃的满脸都是饭粒,还有一张是她抱着俩个大苹果,一手一个,一副“谁也不给”的严肃姿态。
点开视频,小诺诺高冷的骑在摇摇马上面,音乐放完了,她就去按播放的小按钮,跟着音乐左右晃动。
刘婷云笑弯了眼睛。
又重看了一遍,她笑的眼角都湿了。
路过超市,刘婷云去买了一大袋子吃的,到家就边吃东西边看电影,跟着里面的剧情一惊一乍的,时哭时笑。
看到晚上九点多,刘婷云洗漱完了,躺床上敷面膜,从来就没这么早睡过。
德国正是下午,阳光明媚,小镇西边的公园里传来孩子高兴的叫声。
小路上,一辆深蓝色的儿童汽车慢吞吞的开着,驾驶座上的小男孩脸不大,黑黑的,眼珠子灵活的转动,很调皮,他的头发剃的很短,留着一个小尾巴,特别可爱。
跟在后面的是一对男女,男人年纪长女人不少,双鬓发白,眉目依然硬朗,他一手拿着足球,一手牵着女人。
他们的目光都放在小男孩身上,带着清晰的宠爱。
画面幸福温馨。
木桥上,薛五立在那里,嘴边叼着根烟,他望着不远处,眯起了眼睛。
这次来德国是为了一笔生意,至于出现在这里,纯属一时兴起。
似乎所有人都过的很好。
隔着低矮的灌木,黄筱无意间瞥到一个身影,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一时间有些慌乱,不知道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筱儿?”
耳边的声音在霎那间拉扯回黄筱的思绪,她伸手弄弄头发,借此遮掩自己的异常。
“我去买条黑鱼回来烧汤,你先带冬冬回去。”
“买黑鱼?”薛戍说,“我去吧。”
黄筱笑着说,“没事,我还要再买点自己用的东西。”
“那你路上担心点,”把她的衣领抚平整,薛戍不放心的叮嘱,“有事给我打电话。”
黄筱心不在焉,“好。”
目送薛戍带着孩子离开,黄筱做了两次深呼吸,抬脚往木桥那边走去。
站在男人面前,她的手攥紧了,又松开,不知道对方来这里,打的什么算盘。
薛五吐了个烟圈,“过的不错啊。”
黄筱的唇一抿,“薛五,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来打扰我的。”
薛五调笑,“你紧张什么?”
黄筱的神色并未缓和。
环顾四周,薛五咂嘴,“这里景色秀丽,挺适合居住的。”
黄筱突兀的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突然出现在这里,太不正常了,能让他失常的,只有一个可能。
他碰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感到迷惘。
那只能是他陌生,且不屑的感情。
弹弹烟身,薛五嗤笑,“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自作聪明,我那二叔竟然受的了。”
看他这样,黄筱越发确定了。
只要这个人不是来破坏他们一家人的生活,怎么都好。
“诚心不是一张巨额支票,可以无限使用的卡,就是一杯水,一个微笑,一个拥抱……”
黄筱说了很多,说完了,她觉得好笑,竟然跟薛五说这些东西,告诉他,什么是情,什么是关心。
但她笑不出来。
薛五的身边有过很多女人,形形□□,但都全部归类为床|伴,一一被他丢开了,大概只有她这个认识多年,又不欢而散的前妻能有点不同。
所以才找上她,也挺可悲。
黄筱希望薛五有个伴,过的不糟糕,不是为他考虑,是为了自己。
一个人只有幸福了,才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自怨自艾,羡慕嫉妒他人,做出害人害己的事。
掐掉烟头,薛五低骂一声,“操。”
敢情他跑来,就是为了听废话的。
他转身离开,“再见。”
黄筱终于松了口气,最好是不再见了。
一下飞机,薛五就给刘婷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