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比贺远年长两岁而已,贺王爷的一双儿女都还很小呢。
“我还没有成亲,没有儿女,更没有孙儿。”
“啊?你好可怜啊。”
倩儿真的想不明白,这位大叔脾气好,又会飞,为何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呢。
一定是因为羊角风,话说这种病很难治愈的,定是因为这个病,才没有人肯嫁给他。
倩儿的小心窝子没来由地抽起来,她觉得这个又好心又好欺负的大叔挺可怜的。
到了晚上,倩儿赖在师傅的屋里说什么也不肯走,花药无奈:“你已经长大了,以后要自己去睡,这是最后一次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看她回答得那么快,十有八九是记不住的。
“师傅,你和一两银大叔认识很久了吗?”
“嗯,很多年了,那时师傅还没有来到中原呢。”
“师傅,一两银大叔是不是很可怜啊,他有病,看着也你是挺穷的样子。”
“可怜?”花药一怔,紧接着差点笑出来,居然有人会说一两银可怜。当年草田与黎水人的战役,一两银功不可没,这是花药和崔小眠的君子协定,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有人觉得他可怜,真是很有趣。
花药的心头浮起一个念头,她问徒弟:“一两银有没有说你像一个人?”
倩儿摇头:“没有啊,他什么都没有说呢。”
那夜,倩儿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花药怀里,睡梦中,她勾起粉嘟嘟的小嘴,呢喃着:“一两银大叔,你飞得好高啊。”
花药觉得,她应该和一两银好好谈谈了。
“一两银,我一直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深藏不露。”
“你过奖了。”
“那我问你的话,你能老老实实回答吗?”
一两银没有正面回答,淡淡道:“你问吧。”
其实花药也知道一两银不会向她保证什么,他这样的人,从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你可是把倩儿当成了小眠子?”
一两银在五夷两年,花药一早就看出来,一两银对崔小眠是有些什么存在的,她对一两银没有恶感,可她也是倩儿的师傅。
“没有,倩儿是倩儿,小眠子是小眠子,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我分得很清楚。”
花药有些遗憾,可又有些高兴,倩儿是她一手养大,她不想让倩儿做任何人的替身,哪怕是她喜欢的小眠子也不行。
虽然她也觉得倩儿和崔小眠很像,但她从来没有把倩儿朝着崔小眠的方向去培养,对倩儿,她是顺其自然。
“倩儿似乎很喜欢你,你呢?”
五夷女子从不会拐弯抹角,即使在中原生活多年,花药依然是花药。
一两银的老脸有些微红,上一次平田王弟求娶大成公主,虽然那是政治联姻,但如果和亲成功,真正娶了那位公主的将是天骄,而不是他。
他们虽然合二为一,但在婚姻上却分得清楚。
迎娶贵女的将是天骄,而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崔小眠不是他的,他太过冷静,也太过自尊。
他从未想过,除了崔小眠,他还会对另外的女子产生好感。
他对倩儿有好感,但却和对崔小眠不同。
崔小眠比普通小孩要成熟,她被贺远教成了小贼。
倩儿却是一派天然,甚至比她的实际年龄还要幼稚。
一两银摇摇头,他还是更喜欢那个小贼。
“倩儿还小,我和她不适合,明日我会离开。”
花药脸上的笑容隐去,她的手伸过去,又放下了,人家不喜欢自己徒儿,当师傅的真要动手打人吗?
“你既然不喜欢倩儿,就不要再撩拨她,她还是小女孩,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我不想让她难过,你现在就走,不要等到明天了。”
五夷女子就是这般果敢,花药更是,我和你的交情原本都是因为小眠子,小眠子不在这里,我和你就没有交情。
我徒儿有哪里不好,你既然不喜欢她,就快些滚蛋,不要让她再看到你。
一两银没有说话,更没有辨解,他默默站起身,默默走出去。
他没有行李,洒洒脱脱。
他走出花药家的医馆,缓缓而行。
他走得很慢,他很少会走得这样慢。
慢得就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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