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楼和它的名字一样,座落在一片美丽的玫瑰园中。一簇簇艳丽的玫瑰花在夜色中散出魅惑的芳香。
崔小眠在古代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玫瑰,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奢华的酒会。就在那装璜的富丽堂皇的大厅中,赫然悬挂着十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
天骄当然不会出现,但却丝毫不影响来宾们的兴致。花香四溢的玫瑰,水晶杯中的葡萄酒,涂着蜜汁的各色烤肉以及袒胸露乳的阿萨舞娘,将这里渲染成溢彩流金的极乐之都。
贺远和崔小眠走进酒会大厅时,并没有引起特别的注意。如果是在大成,崔小眠的低胸蓬蓬裙必须让所有人惊讶不已,甚至会捂上眼睛只在手指缝里偷偷看她,可是在阿萨却没有这样的效果,来这里的女子,十个人有八个是穿这样的裙子,而且领口开得更低,且人家都没有戴那么多那么重的项链。
“师父,你看人家都没有遮住胸口,你真老土。”
贺远冷哼:“她们没有这么多项链。”
才不是呢,是你小气,是你土老冒!
再说这些项链也不是自己的啊,这都是偷......不对,这些好像都是偷的天骄的东西啊!
什么是胆大包天,这就是胆大包天!
什么是疯子,这就是疯子!
唯恐人家抓不住他们,他们戴上从人家那里偷来的项链参加人家的酒会,而且当然不会是空手而归。
这里的酒似乎比有一种魔力,只喝一杯便令人陶醉得忘乎所以。这时大厅里想起低靡的乐声,舞娘们在人群中翩翩起舞,而那些喝得起劲的达官显贵们,也随着乐声和舞娘们一起手舞足蹈。
方才还仪态万方的贵族夫人小姐,此刻竟将长及脚踝的长裙提起来,露出雪白修长的玉腿,和酒醉的男人们调起情来。
崔小眠喝第一口酒时就已经现不对,她取了一颗药丸让贺远含在嘴里,然后两人便大吃二喝,又不用花钱,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况且除了吃喝以外,师徒二人也没有闲着。
那夜人们喝得尽兴,玩得尽兴,谁也没有现身上的珠宝饰都被洗劫一空。
而在大厅的一侧,一面花墙后来,一个男人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一切,这是一面奇特的镜子,能将大厅里的一切尽收眼底,这是他花了上万两从红毛国运来的。
躲在暗处看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放浪形骸,这是他的乐趣。可是每一次酒会都是如此,他渐渐地失去了新鲜感,可今天却不同。
他看到了两个人,他们是一男一女,穿梭在人群之中,他几乎看不到他们的手在动,但他们所过之处,贵妇们的珠宝全都扫荡一空,甚至是男人们帽子上装饰的美玉也被人摘走了,只留下光秃秃的帽子。
哈哈哈,贼不走空,雁过拔毛!
这两人从哪里来的,真是太有趣了。
“那两人是谁?”
“属下不认识,但......”
“但那个女子戴的项链就是咱们丢的那些,和各家铺子交上来的图样一模一样。”
他闻言怔了一下,随后便哈哈大笑。
“你们不要惊动他们,让他们顺利离开,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有趣的对手了,难得,太难得。”
他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
疯子,果然是疯子。
在伊尔都,居然有人胆敢向他挑战,而且如此肆无忌惮,这当真是有趣得紧。
贺远和崔小眠回到家时,已是次日清晨,两人玩得快要累死了,尤其是崔小眠,大裙子里面沉甸甸的,下了马车她已经走不动了,贺远只好把她抱回来。
一进门,崔小眠便迫不及待地清点裙子里的赃物,乒乒乓乓掉了一地,那一件件或闪光或含蓄的珠宝照得两人狗眼花。
“师父,我们这次算得上作死吧?”
贺远想了想:“应该算吧,至少为师也没见过如此作死的人。”
“师父,天骄肯定让人跟踪我们了,那他现在找上门来抓人肿么办?我又累又困。”
贺远把她抱到炕上,给她盖上薄毯。
“睡吧,玩了一个晚上,脚疼了吧,为师给你揉揉。”
崔小眠老实不客气地把小脚丫伸到贺远怀里,有个男人真好,可以享受免费足疗,贺远这厮认穴很准,手劲又是刚刚好,没几下便把崔小眠按得全身舒坦,很快便打起了小呼噜。她只有十四岁,最是贪睡的时候,又玩又吃又偷整整一夜,她早已撑不住了。
贺远宠溺地看着那张带着童稚的睡颜,心里愧疚。她本应被自己锦衣玉食捧在手心里,过着稳定的生活,可是却要跟着自己四处冒险,从小到大就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他有父有“母”,有一大堆兄弟姐妹,可是这十几年来,和他相依为命的却只有崔小眠。
他们是师徒,是搭档,更是恋人和亲人。
一股倦意涌上来,贺远打个呵欠,可他不能睡,他知道,天骄又要来了。
他给崔小眠穿上袜子,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光脚丫,大成女子和阿萨的胡女不同,她们的脚只有自己的夫君才能看到,摸到。
贺远下炕,走出崔小眠的卧室,把堂屋的门打开,他则找了一张最舒服的椅子坐下来,
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客人。
忽然,院中有簌簌的声音传来,贺远知道,客人来了。
掌风带过,崔小眠卧室的房门无声地关上,他不想让人打扰到她的酣睡。
房门刚刚关上,一个人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人中等身材,一身灰色的衣袍竟是大成人的服饰,而他的脸上则戴着一副黄金制成的面具,看不到他的样貌,只能看到一双炯炯有神的黑色眼睛。
“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