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眠咄咄逼人,放下贺远的傻病不说,就是刚才的棍棒相加,她那娇弱的师父就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明日就治。”
“不行,现在就开始!”
塔塔的绿眼睛都快要喷火了,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你和你师父都是磨人的小妖精{{{(》_《)}}}
贺远偏偏这时把脑袋从崔小眠怀里抬起来,正对上塔塔的绿眼睛,他吓得一颤,重又抱住崔小眠。
“绿眼鬼,怕怕。”
塔塔显然是能听懂汉话的,因为当她听到“绿眼鬼”这三个字时,立刻就扑了上来。方才那临危不惧的医女威仪全然不见,像个泼妇一样张牙舞爪。
“你才是鬼,小偷鬼,傻子鬼,你们全家都是鬼!”
额,你说得真对,可你知道他们全家都是谁吗?
“小光头救命,绿眼鬼要打我。”
崔小眠伸手给贺远顺顺毛,不满地瞪着塔塔:“我师父有病,你还要欺负他,你是人吗?”
“他偷了我的钱!”
“要不要让我说出那枚玉佩的事?”
这句话果然管用,塔塔像只泄气的皮球,蔫了。
堂堂医女,竟然去偷傻子的羊脂玉,传扬出去,她会成为全镇的笑柄。
“你带他来我的医馆,我现在就给他治病。”
“等等。”崔小眠又话了。
“你又有什么条件?”塔塔的绿眼睛又在喷火,不过没有刚才那般热烈,她是有所顾忌的。
“刚才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把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水和食物全都打烂了,我师父有病,不能饿肚子,你们要把食物和水全都还给我。”
半个时辰后,在塔塔的医馆里,崔小眠正在喂贺远吃饭。
“我不吃”,贺远撅着嘴,使劲摇着崔小眠的手,“师父要吃小光头煮的饭,师父不吃这些。”
“乖,等到我们回到中原,小光头每天都给师父煮饭吃,师父先把这些吃了,病好了就能和小光头回中原了。”
塔塔无奈地看着这对师徒,十三四岁的小徒弟,二十多岁的傻师父。小徒弟像娘亲一样照顾着傻师父。
塔塔看着他们,贺远却也看向她,立刻一声尖叫,啊——
“绿眼鬼要打我了!”
“别怕别怕,小光头在这里,绿眼鬼不敢打师父,师父乖,先吃饭。”
贺远平静下来,却再也不敢看塔塔一眼。
“师父吃饭,师父要小光头喂喂。”
贺远像小孩子一样抬起下巴,等着比他矮一头的崔小眠喂他。
崔小眠看一眼塔塔,那眼神里充满警告。下一刻你看到的事情自动忽略,否则我就挖出你的绿眼珠子当球玩儿!
塔塔的眼睛早就不冒火了,她坐在毛毡上,托着下巴看着这对师徒,说真的,她是灰常灰常想看看小徒弟是如何给傻师父喂饭的。
崔小眠用牙咬下一块麦饼,叼在嘴上,送到贺远嘴边,贺远开心地一口抢过来,很香甜地吃掉。
崔小眠再咬下一块肉干,同样衔在嘴上,贺远张大嘴抢过来,吃得津津有味。
这是崔小眠琢磨两三天才想出的好办法,把食物好端端给他吃,他就紧紧闭上嘴巴不肯吃,用手撕成小块,喂给他吃,他还是不吃,最后崔小眠决定向肥仔学习,把食物叼在嘴上,于是贺远高兴地凑过来抢走,啊,抢来的东西真好吃。
吃饱喝足,贺远打着饱嗝,把脑袋靠在崔小眠肩上,睡着了。
崔小眠这才向塔塔使个眼色,可以诊治了。如果贺远清醒,绝壁不会让“绿眼鬼”给他治病,所以趁他不备,崔小眠在食物里加了一点点蒙汗药。
她用药的手法极是高明,不但贺远没有现,精明如塔塔也没有看出来。
熟睡的贺远像个温顺的孩子,睫毛一动一动,身体虽未恢复,经过崔小眠这些天的饲养,原本苍白瘦削的脸蛋已经有了血色,看上去水灵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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