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崔小眠正和贺远围着整个王府遛狗,后面跟着阿木、李妈妈、白菜还有几名太监,总之是浩浩荡荡的一队人。
这样声势浩大的遛狗,就是要让那下毒的人看看,小公子还是这般活蹦乱跳,你继续出招吧。
“好徒儿,为师饿了。”才走到一半,当师父的就又开始了,这句话他说过无数遍,崔小眠怀疑已成他的口头禅,不论是不是真饿,只要闲来无事,他都能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
这两日崔小眠与贺远相处融洽,一切缘于合演的那出大病痊愈的戏码,当年流落江湖时,师徒两人配合默契,像这样的戏码根本不用排练,也能即兴挥。因而贺远又开始念他的口头禅,崔小眠并没有太反感。
“李妈妈煲了菜干汤,回去后你先喝一碗。天冷了,晚上吃火锅吧,府里哪里还有菊花,摘上几朵做成菊花锅。”
做为一个现代人,崔小眠对菊花没有好感,因而今年秋冬府里采办应季花木时,她就大笔一挥,把菊花的数量降到最少,仅有的一些全是给文绣园的,听说王妃喜欢。
若问整个王府哪里还有菊花,那就只有文绣园,崔小眠就是想到文绣园里走一圈儿。
贺远整日不在家,对这事自是不知,其实他就是在家也不会留意一花一草的事。
“为师也想吃你做的菊花锅了,这一路走来也没看到一盆菊花,不知哪里还有。”
说这话时,他回头看向身后的一群下人,一名小太监大着胆子道:“回王爷的话,今年整个王府里,就只有王妃的文绣园里种了菊花。”
贺远皱眉,小东西又在挖坑,文绣园就文绣园,他难道还不敢去吗?
远远看到王爷一行朝这边走来,早有人进去秉告了。自从崔小眠掌家以来,崔蓉蓉越来越觉没有安全感,便又回过头拽上了崔绛春,这可是正主儿,崔小眠终归不是王爷的亲生骨肉,待到王妃圆房后生下世子,崔小眠就要靠边站,有了亲生儿子,他这个徒弟也就不吃香了。
既然崔蓉蓉重又和崔绛春统一战线,文绣园的待遇也比以往提高了,不但加派了几名下人,就连久未整理的庭院也修缉一新。
贺远进来时,就看到满院芳菲,菊香阵阵,把这四处萧条的冬日装点得分外妍丽。崔绛春穿着桃红的褙子,外面披了件大红面的斗篷,雪白的小脸看不到病容,反而被这身艳丽的衣裳衬托得娇美秀丽。
她并非天姿国色,容貌也不是皇家喜欢的圆润福相,脸颊瘦削,嘴唇也太薄了些,小小年纪就带了几分刻薄,少了名门闺秀应有的贵气,难怪王氏不喜。
她站在廊下,旁边是几株菊花,看到贺远来了,微微颌,施了一礼:“奴家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
贺远嗯了一声,道:“听闻崔小姐这里的菊花开得极好,本王书房内恰好缺盆菊花,崔小姐帮本王选一盆吧。”
崔绛春含笑,柔声道:“奴家身边这盆泥金九连环开得最是茂盛,王爷看着可好?”
贺远压根就不懂赏菊,他来看菊花不过就是菜市场买菜,他微微侧身,看向崔小眠:“你去帮师父选一盆。”
买菜当然是让厨子出马,他只管等着吃就是。
崔小眠冲着崔绛春弯弯腰拱拱手:“师母好,我看那盆大黄菊就挺好,又肥又大,看着就好吃。”
好吧,贺远附庸风雅说的那番托辞是白说了,就是个傻子也能听出来,这菊花就是选来做菜用的。
崔绛春还是带着那分笑意,对崔小眠道:“只是听闻小眠的病好了,我这心里还挂念着,今日一看这才放心,以后万不可再去那些荒郊野地,自己染了病,又让你师父操心。”
贺远平日里和崔绛春很少说话,印像中这个小女娃最是小家子气,远没有崔蓉蓉善解人意,没想到今日却听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虽是说的崔小眠,可却颇有几分长辈的样子,他不禁对崔绛春多看了几眼。
崔绛春那个容貌,女子看来是凉薄不讨喜,但男人看女人却只是五官和身材,见她比起前阵似是多了几分姿色,虽然不如崔蓉蓉和沈玲伊,却也还算清丽。
崔小眠冷眼旁观,越觉得崔绛春比普通女娃要有心机,就她刚才的这番话,已经博得了贺远的好感,做家长的都愿意看到别人心疼自家孩子,即使这个孩子最是淘气,他也容不得别人冷落,贺远便是如此,崔小眠再欠揍,那也是他和她之间的事,外人最好全都捧着她宠着她,只让他一人揍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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