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她因为惊讶声调上升,门口站着一明朗清新的青年,休闲套装,和内场的风格完全不搭,但他却有太过出众的外貌,好似雨过天晴,桃花自开。
“宁斐。”溥阳沉低低唤了声。
费双讶异,“阳沉哥哥认识他?”
溥阳沉微微颔首,直接绕过她走过去到宁斐身边,“怎么过来了?”
宁斐挑眉,“你说呢?”
“是我请他来的。”溥远京突然道,老爷子走过来,对宁斐道:“溥家上下欢迎你的到来。”
这话里头可没有一点欢迎的意思。
溥阳沉刚想开口说话,溥远京已经开口,“进来吧,”又状似无意提醒道:“礼物的话和大家的放在一起就好。”
旁边有一个桌子,堆得满满的,不用想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不用了,”宁斐,“直接给他就好。”
溥远京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你身上看样子不像带了礼物。”
众人也看出老爷子是在刁难这个年轻人,最近关于溥阳沉的传闻多多少少也听说一些,原来和他走的近的人就是眼前这个青年。
“他人来就好。”溥阳沉把宁斐拉到自己身旁。
当面看到自己儿子护住一个男人,溥远京脸都气红了,要不是碍着这么多人,他早就抄家伙上去。
“礼物我有带,”宁斐问溥阳沉,“你现在就要看?”
溥阳沉眼神柔和,“可以拆开?”
宁斐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袋东西,“不用拆。”
等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全场哑然。
谢怀揉了揉眼睛,怎么看那都像是瓜子仁。
溥阳沉咳嗽一声,“这是……瓜子仁?”
宁斐,“我亲手剥的。”
见状,一直看着的溥远京大概气糊涂了,没有直接去嘲讽礼物的价值,竟然道:“一眼就知道是随便在路上买的。”
宁斐严肃道:“手工剥的,”说着拎起小袋子,“看,里面还有几个瓜子壳碎片。”
要是不剥瓜子剥的太晚,他今天早晨也不会起得那么晚。
溥阳沉微笑着接过来,目光中没有半点嫌弃。
围观者纷纷表示惊悚,感动了,竟然还感动了,这绝对是拆不开的真爱。
溥阳沉的感动是有道理的,宁斐曾经做过手模,一般手模都非常爱惜自己的手,但宁斐肯为自己剥一晚上瓜子,可见自己在他心里地位是不同的。
其实宁斐只是图个便宜。
就这样他还觉得自己被坑了,一斤瓜子剥出来就三百克。
“父亲,”溥阳沉小心的收好瓜子仁,“大家都还在等着。”
溥远京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他抑制住情绪,对溥阳沉道:“记得上楼,你母亲有东西给你。”
说完,走进去继续和来宾寒暄客套。
溥阳沉带宁斐进去,“想吃什么直接拿,我先上楼一趟。”
宁斐点点头,走入放点心的区域。
大厅觥筹交错,众人你来我往,谈笑风生。
其实比起溥远京,在场看宁斐不顺眼的还有一人,便是费双的父亲费朗,原本他就很看好溥阳沉,准备将自己的女儿和他凑做一对,溥家的财力和他们的势力结合,对双方都有助益。前两年他也有意无意的提过,但溥远京无意让溥阳沉参与什么政治联姻,顺他自己的意就好。
虽然溥阳沉现在和这个年轻人关系不清不楚,但他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哪怕不提门当户对,现在圈子里不胡来的屈指可数,溥阳沉从未和艺人乱来,而溥家的家风也是忠于婚姻。
各色精致的小点心引得人食欲大振,尤其是上面一排摆着的红葡萄酒很受人青睐,不一会儿的功夫只剩下最后一瓶。
宁斐握住杯柄准备端起来时,隔空插|进一只手。
宁斐看着费朗,“是我先来的。”
“先来后到,”费朗强行拿走酒杯,意有所指道:“我还当你不知道这个道理。”
一杯葡萄酒而已,宁斐不准备过多纠缠,转身要走,身后传来暗含警告的声音,“年轻人要识大体懂进退,当然你非要和我对着干我也乐意之至,”说着对宁斐举起酒杯,“并且奉陪到底。”
“宁斐。”溥阳沉手中拿着一个盒子,不知何时下楼来,穿过几个人来到他身边,看着眼前一幕脸色有些沉,“出什么事了?”
宾客间看似在攀谈,实际上也在关注这边的动向,毕竟溥阳沉是焦点,想忽略都不行。
溥阳沉和宁斐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宁斐脸色不好看,握住他的手,“跟我说,出了什么事?”
宁斐表情有些嫌恶,“我是不会正面上他的。”
费朗:……
偷听的众人:……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费朗气道。
“不是你叫我和你对着干?”宁斐别过头,似乎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食欲消退了一大半。
溥阳沉安抚性的拍拍宁斐的后背,“我想你误会了,费伯父没有恶意。”
费朗活到这个岁数,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尴尬过,他指着宁斐,对溥阳沉道:“这种品性不断,污言秽语的朋友你还是趁早绝交了好。”
溥阳沉脸色一下沉下来。
宁斐纳闷,侧过脸问,“绝交,那是什么体位?”
费朗:……
偷听的众人纷纷不忍直视这一幕。
“呵。”人群中传来一声淡笑,刚开始憋笑的宾客还想是谁这么猖狂,虽然他们已经忍笑到肚子疼,但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笑出来,通通装作没听到,再往笑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瞬间就明白了。
无人赶去叨扰的角落,那人清润俊朗,好似阳光能拨开云层里的阴暗,他起身,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一条道,“溥总何时交了这么风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