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最差劲,最恶劣的那段时期都被张小晖看的一清二楚,他不需要伪装,算计,很放松。
张小晖知道自己上当,她气的跑过去在季时背上捶了一下。
这是张小晖惯用的动作。
以前季时会吃痛的蹦开,“张小晖,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凶?小心以后没人要!”
他还故意一个劲往宋明修的座位瞟。
张小晖又羞又恼,“季时,你站住!”
“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啊?”季时的手插在校服口袋里,笑的肆意飞扬,“我又不傻。”
张小晖往往都会气的牙痒痒。
越长大,快乐越少,有许多东西可以拿出来怀恋。
饭后,季时卷起袖口,仔细擦桌子。
他开始质疑把张小晖叫来的决定,本来他只需要应付一个小宝宝,现在多了一个大宝宝,都不听话。
张小晖看她的外套还被小胖孩抱着,就无聊的去看季时收拾。
“你不累吗?”擦了一遍又一遍。
张小晖如果知道上次吃饭,季时用的是他的专用餐具,估计这会就见怪不怪了。
季时嗤一声,“你那样的懒货是不会明白的。”
张小晖,“……”
长的好看了,性格还是一样差。
哭声如同魔音,打断了季时和张小晖片刻的安宁。
张小晖对着小宝宝扮鬼脸,“季时,你家人什么时候来接他?”
季时看表,“快了。”
他弯下腰时,目光一顿,又偏开,猛地站直身子,“张小晖,把外套给我穿上!”
小宝宝吓哭了,张小晖也吓一跳。
她的身上一沉,自己的灰色外套被扔了上来。
“季时,你发什么神经?”
眼皮低垂,明白是怎么回事,张小晖脸一红,她尴尬的把外套穿上,拉链拉严实。
“别紧张,我对d以下的没兴趣,”季时一脸嫌弃,“更别说连b都没有的。”
“省点心,你这种条件诱|惑不了我。”
“诱|惑你?”张小晖露出与他一致的嫌弃表情,“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季时唇角抽搐。
恐怕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敢这么跟他闹。
“不行,我真的要回去了。”
“奶茶在袋子里,看见了吗?”
“哪儿?”
张小晖喝着奶茶,抹茶味的,丝丝缕缕融进唾液里,占据味蕾,充斥整个口腔。
她揪着眉毛,以后真不能多跟季时在一块待,每次都可以被他捏住尾巴转圈玩。
半杯奶茶下肚,张小晖去给小宝宝冲奶粉。
“季时,奶粉要冲多少?”
季时坐在椅子上,交叠着两条腿,“随便。”
张小晖拿起奶粉罐子,认真去看后面的说明。
客厅又响起了哼哼哭声,季时扫了眼坐在小车里的小侄子,对方嘴巴一扁,几辆小汽车被丢到地上,摔的东倒西歪。
季时发现小侄子哭的比刚才更得劲了,满脸写着“我心情不好我不高兴。”
“小晖。”
在季时叫魂似的叫第三遍时,张小晖终于抓狂,“别烦我!”
她还在冲奶粉。
季时,“……”
最后季时小侄子打喷嚏带出来的鼻涕还是张小晖擦的。
来之前,张小晖满脑子都是宋明修的影子,她伤心,难过,现在因为逗小宝宝,那种失落的情绪冲淡了一些。
除了逗小宝宝,张小晖就剩跟季时拌嘴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张小晖把奶瓶给小宝宝自己抱着喝,她轻声问季时,“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本来想用一下洗手间,却在看清里面的摆设后退了出去。
那洗手间很空旷,干净的吓人,没有一点生活气息。
在张小晖看来,洗手间里就是放毛巾,牙刷,香皂之类的生活用品,摆在方便使用的地方。
季时的洗手间就是一个艺术品。
回想吃饭时的行为,张小晖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又觉得不痛不痒,而且,面前这人似乎并不认为那是一种困扰。
并不意外张小晖那么问,季时难得的直接面对,“忘了。”
他已经习惯随身携带消毒喷雾,习惯跟清洁剂,消毒水打交道,也习惯一天冲洗多次。
张小晖斟酌着说,“你家人没有感到奇怪吗?”
季时耸肩,“他们看久了。”
张小晖说,“你没交往过朋友?”
“我是一个成年男人。”季时流畅的下颚线条与突起的喉结勾出性感的弧度,“身心健康。”
张小晖承认,季时拥有优质的外表,可以轻易获得异性的好感,她推了一下眼镜,“那你就没想去改变吗?”
她觉得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能毁了一个人,成就一个人,也能改变一个人。
季时仿佛听到了多大的笑话,“不可能。”
没有人能让他改变自我。
季时的房子每个角落都有专业人员在规定时间进行消毒清洗,绝不能有任何异味。
他要求一切整洁有序,不允许出现丝毫和规整无关的东西。
更别说脏乱了。
张小晖自由散漫,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条条框框,那种束缚会让她喘不过来气。
一起长大,又在多年后重逢,他们几乎是两个极端,应该连做朋友的可能都没有。
但他们却可以彼此毫不保留,以真性情相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东拉西扯了会,空气里弥漫出一股怪味。
罪魁祸首还在抱着奶瓶咕噜咕噜喝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季……季时……”张小晖指着小车里的小宝宝,“……他拉了。”
季时的脸色铁青,“我鼻子能闻的到。”
张小晖的脸色也不好,“那怎么办?”
季时继续坐着,“不知道。”
张小晖也继续坐着,“要擦洗吧。”
她一扭头,椅子上的男人已经跑了,跑太急,差点撞到桌角。
张小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