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丰酒店,五楼包房。
吴尽欢等人刚进来,早以在此等候多时的周老板便主动迎上前来,笑容满面地握住吴尽欢的手,笑道:“吴兄弟,我就知道你能成事,看到没,连庆功的酒宴我都提前帮你准备好了,快快快,上座、上座!”
周玉廷此时的热情劲,与昨日的高傲、冷淡形成鲜明的对比。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样的人,吴尽欢见得多了,自然不会被他的几句夸捧说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
王立民倒是对周玉廷的热情显得格外兴奋,以前的周玉廷,那是多傲的一个人啊,没有些分量,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包房很大,桌子也同样很大,十多个人围坐在四周,丝毫不显得拥挤。
分宾主落座后,周玉廷笑吟吟地说道:“吴兄弟,这次你动手打伤朝鲜军,可是太冲动了。”
虽说他没有在交易现场,但当时都生了什么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吴尽欢淡然一笑,说道:“周老板……”
听闻周老板三个字,周玉廷故意沉下脸来,不满地啧了一声,说道:“尽欢,和我就不用这么见外了,我不和你说过了吗,以后就叫我周哥!”
吴尽欢笑了笑,继续道:“周哥,朝鲜人在交易的时候,摆明了想占便宜,这不合我的规矩,既然交易由我来做,那么,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周老板边听边点头,淡笑未语,等他继续说下去。
“另外,周哥的高丽参交易,一直以来都是由金守业来做的,这次我翘了他的行,他以后会不会找我麻烦呢?”
闻言,周玉廷眼眸一闪,乐呵呵地看着吴尽欢。
吴尽欢道:“打了朝鲜人,也等于明确了我们的态度,我们是不要命的,以后无论是谁,想找我们的麻烦,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敢不敢和我们这群不要命的玩命!”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谁都没想到,吴尽欢的心思如此深远,他对朝鲜人的动手,竟然还有这么一层深意。
周玉廷暗道一声厉害,现在他可不敢再把吴尽欢当成半大孩子来看了。
这个年轻人,要身手有身手,要胆识有胆识,要头脑还有头脑,以后的Y市,绝对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周玉廷眨眨眼睛,哈哈大笑起来,拿起酒杯,说道:“尽欢,来,周哥敬你一杯,以后,周哥的生意就由你来照看了,规矩就按照你的来,你看,怎么样?”说着话,他又拿起一只酒杯,递到吴尽欢的面前。
与金守业相比,吴尽欢太年轻了,而且刚刚到Y市,立足未稳,把易货的生意交给吴尽欢来做,当然没有交给金守业去做那么令人踏实。
但关键的一点是,金守业太黑了,佣金要抽到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二十,周玉廷早就心生不满,想甩掉金守业,但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吴尽欢的出现,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吴尽欢只收百分之十的佣金,这点是合乎业内规矩的,和吴尽欢合作,至少心里会觉得舒服,会觉得自己没有受人欺负。
像周玉廷这种已经具备雄厚的根基和实力,腰缠万贯的商人来说,再没有什么是比心里舒服更重要的了。
吴尽欢当然很清楚周玉廷看重自己的是什么,别说他没有坐地起价的打算,而且现在的他也远远没有能坐地起价的本钱。
他含笑接过周玉廷递过来的酒杯,说道:“只要由我来做,百分之十的佣金,现在不会变,以后也不会变,这一点,周哥尽管放心。”
周玉廷等的就是吴尽欢这句话,他举了举酒杯,笑问道:“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吴尽欢与他撞下杯子,两人相视而笑,各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吴尽欢与周玉廷之间的合作,就这么被敲定了下来。而后,两人显得更加放松,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几杯酒下肚,周玉廷脸色涨红,向旁边的李卫东招招手,说道:“卫东,来,把红参拿出来,让我看看这次的货怎么样!”
李卫东应了一声,把装着高丽参的小木匣递到周玉廷面前。后者接过来,抽掉盖子,拿起一根,仔细端详了一番。
他是行家,人参的品质如何,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他点点头,笑道:“朝鲜人虽说爱占些便宜,但卖的货却是实打实的,说十年参,就是十年参。”说着话,他手指轻轻敲下木匣,好奇地问道:“卫东,这里面是多少根?”
李卫东下意识地看眼吴尽欢,说道:“一共是二十八根。”
“哦?二十八根,少了两根嘛。”他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候却故意装起糊涂。
李卫东干笑一声,还未接话,吴尽欢从口袋里把那两支二十年根的红参掏了出来,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说道:“另两支,在这里。”
周玉廷定睛一看,眼睛顿是一亮,这还真是二十年根的红参,这等年头的红参在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拿出去卖,二、三十万都能卖得出去。
他刚要伸手去拿,吴尽欢抢先一步,用手掌把两根人参盖住,向周玉廷乐呵呵地摇摇头,紧接着,他从三万的佣金里拿出两打,放到周玉廷的面前。
“周哥要的是三十根人参,我却只带回来二十八根,少了两根,损失理应由我来陪,这是两万,周哥可以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