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赶忙尾随着出去,就见义庄的门口,一个年轻人,一副抖抖索索的样子,提着一盏灯笼,一见老鬼来了,登时脸上跟见了亲妈似得。
“狗蛋,瞧你这出息,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老鬼斥责了一句。
被唤作狗蛋的年轻人,一脸苦相:“您老这儿,我是能不来就不想来呀,不过今儿实在是出事了,不得不来。”
“说重点。”
“好好,重点,重点就是……赵家的那个公子,刚去了……”
“赵家公子!”
这下,老鬼的那张干树皮脸,也露出了几分惊异:“那赵公子没病没灾的,怎么就死了呢?”
“这谁知道,您还是过去看看吧,最近村儿里事多,全指着您呢……咦,这女娃子是……”
狗蛋这才注意到了我。
“新收的学徒,老秦家的。”
老鬼淡淡一语。
狗蛋一咧嘴:“老秦家还真是舍得,不过这女娃子胆儿也肥,快走吧……”
“容我拿上家伙什。”
说完,老鬼折回义庄,背着个箱子,我们三个,赶着就朝村里的老赵家走去,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才到。
老远,就听到了老赵家的哭声。
同时,也拜我脑子里,原主的记忆所赐,知道这死了人的老赵家,来头还不小,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家。
赵老太爷二十岁就得了秀才,虽然之后屡屡落地,一辈子只做了一个秀才,却也无碍他读书人的影响力。
儿子孙子,皆是童生贡生。
虽没什么屁用,但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已经算是书香门第了。
“……不过,这老赵家什么都好,就是抠门呀,跑义庄传话这种事,居然才给两个大子的传话钱,虽说读书门第清廉吧,可也没见过他们这么抠的,听说那赵家大嫂子,吃瓜子都不吐皮儿的……”
一路走,一路听着狗蛋,吐的一手的好槽。
我暗暗有点想笑。
吃瓜子都不吐皮儿,这都多抠呀?
不过说话间,我们已经踏进了赵家的大门,清一水古典的土房,几乎从这一眼,我就看出了这一村的经济水平。
幻灭呀。
我吃馒头再也不剥皮了。
顺便说一下,老鬼除了义庄的营生外,还包揽各村的白丧,尤其那种死的不明不白的。
据说老鬼有个绝活。
舌尖一舔死者的脚底板,就知道死者的魂魄状态,能辨吉凶。
呕……
先容我吐一口。
“老鬼,你来啦,快给看看,我这孙子是怎么,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这突然,突然之间怎么就没了?”
赵老爷子给人搀扶着,差点没伤心激动的泪如雨下。
满屋子就更是愁云惨雾了。
老鬼没说话,转身挑帘子进去了,我也尾随进入,才看到,死者还没装棺,大概太仓促无棺可装。
不过,当我看清里间,那赵公子的样貌时,却是惊的差点没站稳。
都说赵家抠门。
特么怎么没人说,这赵公子……长的也太帅了,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虽身板单瘦,可样貌却真真是端正好看。
肤若凝玉,薄唇如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