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疼痛,而后浓浓的咸腥味道在唇齿间散发开来。
她咬了他!
该死的,她居然狠狠地咬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这么反感他,讨厌他吗!
“别碰我!我说过我不是什么费芷柔!”她瞪着眼,那眼神直接回答了他心里的问题。
对,她不是费芷柔,早就不是费芷柔了。那个可以全身心爱他的女人,早已经被蒋甦玷污了,被费若萱抹去了……
刚刚还温柔的黑眸瞬间暴戾了,他抹了一把唇上的血渍,一把握住她的肩膀!
这么纤细的肩膀,这么柔弱的身体,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粉碎……
他明明想要好好疼爱好好呵护的,可她为什么要来激怒他,一次又一次地激怒他,要捏碎他所有的耐心!她不怕吗,不害怕他会怎么对她吗!是因为他对她太好了,所以她以为自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吗!
“好!不管你是费芷柔还是陆流夏,今晚我就碰你了!碰定你了!”他猩红着怒瞪的眼睛,手掌离开了她的颈脖,往她的身下探去……
“啊!”
该死!该死该死!
郎霆烈弯着腰,捂着下身剧痛的某处,不由连续咒骂了好几声,看着那个偷袭自己的女人已经夺门而出。
他倒不是咒骂她,而是怪自己这么的大意,又让她“得逞”了一次。
忍着疼痛来到门口,看着那个已经跑出出口越来越小的身影,忽地,他又笑了。因为熟悉的动作,熟悉的一幕,让他回想起了从前。
相貌可以改变,声音可以模仿,但人本能的一些动作,想甩也甩不掉。陆流夏,都这样了,你还不承认自己是费芷柔吗?
郎霆烈双手放进裤带,斜倚着墙壁,没有去追,勾着一抹浅笑,浮着温柔和*溺,直到那抹身影彻底地消失。
那就再让她跑一次吧,反正她已经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静静地看了一会,笑容也渐渐敛去,凝住的俊眉间布满沉思和冷峻……
好一会,他终于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当走道恢复安静的时候,旁边一个房间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道身影,眼睛正放射着森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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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流夏下了的士,一刻不缓地往家里跑去。
她知道自己能逃走的希望很渺茫,可她还是要跑,不停地跑。如果注定只能流浪,她就继续流浪,只要能保守住那个秘密……
打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
尤念兮应该还在会所里。自己看到郎霆烈惊慌地逃走了,可她应该还留在那里。
怎么办……只能等离开以后再找机会向尤念兮解释了。
陆流夏咬咬唇,快步往楼梯走去,准备上二楼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
“流夏。”
她刚走了几步,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好像从客厅的方向传来,是尤念兮少有的有气无力。
“兮兮!”
尤念兮竟然比自己还要早回家,这是怎么回事!
陆流夏转了身,往客厅走去,借着那边窗户透进来的光,果然看见尤念兮斜躺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兮兮,你怎么了?”
尤念兮一向开朗,从未见过她这种神情,陆流夏忍不住在她身边坐下,拧开了桌上的台灯,担忧地看着她。
“流夏!”尤念兮忽然跳起来,刚刚还呆愣的表情此时又眉飞色舞着,眼睛晶晶亮地看着陆流夏,脸颊上飞着红晕,“我见到他了!我终于又见到他了!”
“什么他?哪个他?”陆流夏疑惑地看着她那样雀跃兴奋的表情,不知道尤念兮说的他是谁。
“就是,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太兴奋的原故,尤念兮竟有点结巴,顿了两秒,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我高中时候的学长!”
陆流夏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尤念兮不谈爱情,但她有自己的爱情,一份藏了很多年的爱情。陆流夏听她说过,那是她高中时候学校的学长,是一个成绩优异却冷若冰霜的大男孩。高一的一天,无意间看到一个人在打篮球的学长,尤念兮停下了脚步,隔着栏杆看他,看了几个小时,十六岁的她便把心扎根下了,从此再没让别人进去过。
尤念兮说那个学长上大学之后就很少回这个城市了,她不抱任何希望能再见到他。即便是见到了,他也不会认识这个连一句话都没正式说过的学妹。
可是今天,就在陆流夏遇到郎霆烈的今天,尤念兮居然也看到了她的学长!
“你什么时候遇到他的?刚才吗?”陆流夏忍不住问道。
“对,刚才!”尤念兮的眼眸熠熠生辉,望着窗外的某处,好像又回到了刚才遇见的时刻,整个人仿佛都要燃烧起来一样,“就在我们去的包房里!学长就坐在那!……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地看到他,我太乱了,所以从那里跑走了……流夏,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刚才的包房……
里面除了裘景时、郎霆烈、乔睿,就只有雷玄了……
雷玄!
“兮兮……”陆流夏声音有点颤抖,震惊这样的巧合,“你说的学长该不会是叫,雷玄吧?”
“对,对!”尤念兮又看着陆流夏,抑制不住快乐,“就是雷玄,他就叫雷玄!我终于又见到他了!”
不过几秒后,她的笑容又沉了下去,神情古怪地看着陆流夏,“流夏,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还有,你刚才忽然跑什么?”
看到仰慕多年、心中男神的那一刻,尤念兮确实懵圈了。可她还是知道陆流夏今晚的异常,那如同看见洪水猛兽般的逃离。就像这一年多来不断躲藏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碰巧认识而已。”陆流夏垂下眸,忽然想起自己急忙赶回来要做的事情,顿了顿,开口道,“兮兮,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尤念兮睁大眼睛看着她,惊讶地一时忘了陆流夏为何会认识雷玄的问题,“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离开?什么时候?”
陆流夏沉默了许久,却还是找不到能解释的理由,垂着头,避开尤念兮探究的视线,只是低低地说,“就是想离开了……我想今晚就走。”
尤念兮蹙起眉,深深地看着她低下去的头,幽幽地叹口气,说,“是因为刚才那个去追你的男人吗?流夏,别骗我。”
陆流夏还是垂着头,这次却没有说话了。
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你不想见到他,躲开他,是因为恨他,”尤念兮问得毫不犹豫,“还是因为爱他?”
陆流夏还是沉默。
“芷柔!”尤念兮忍不住着急地唤道。
对,她叫费芷柔,不叫陆流夏!陆流夏不过是她隐姓埋名的伪装,到了W市,尤念兮又拜托裘景时将“陆流夏”变成她名正言顺的身份。
但那终究不是她的本名。换了名字,变了身份,她也依然是费芷柔!
“兮兮……”尤念兮直指人心的问题,还有那一句“芷柔”让她钝痛,抬起头,水雾般的眼眸里含着恳求,看着尤念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