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世子笑笑,指了指染满血的长椅:“朱生,你来得正好,你给我看看,那丫头和这家伙,是不是跟九香阿瓷一伙的?这两个不要命的小贼,胆大包天竟想刺杀本世子。”
朱生?兰澈心头一动,胸口那份冷意又重了一层。
据胡枝所说,阿瓷的相好是一个姓朱的书生,莫非就是眼前这人?倘若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在睿王世子这里还一副忠犬模样?难道真的被温彧猜中,这朱生背信弃义害了阿瓷吗?
“回世子殿下,胡枝曾是阿瓷身边丫头之一,也是与九香关系匪浅之人。”朱生回头看向兰澈,满是困惑,“不过这人从未见过,应该不是鱼雁楼的。”
姓胡的不等睿王世子吩咐,走到兰澈面前上下一番摸索,忽而皱眉停住:“殿下,这不是个少年,而是个丫头。”
“什么?女的?”睿王世子难以置信,隐隐又带着几分欣喜,却还装模作样道,“不错!这样更好!朱生,你得知阿瓷欲状告父王,特地拿着证据来提醒,这是天大的功劳。这样好了,这丫头就赏给你,随便你怎么做,就当是补偿你失去老情人的亏损了,如何?”
朱生笑容尴尬僵硬:“世子殿下,王爷招小的入府做个门客,小的已然知足,万不敢再多索取。殿下的好意朱生心领了,这丫头还是殿下独享吧!”
阿瓷。证据。门客。
那一刹,兰澈终于明白了一切,明白了阿瓷因何枉死。
“你他娘的还是人吗?”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愤怒而激动,“阿瓷姑娘那么信任你,你却背叛了她!姓朱的,你连个小丫头都不如!你还是男人吗?!”
朱生不敢言语,低头只当没听见。
“你嚷嚷什么,着急了是吗?别急,本世子这就好好疼你一番。”睿王世子邪笑,一挥手,朱生和姓胡的知趣地退出屋子。
姓胡的一走,兰澈紧绷的身子轻松许多——只要姓胡的不在,面对这草包世子她还有一线希望,或许能够逃走也未可知。
房门才一关上,睿王世子手脚便不老实起来,径直去解兰澈衣衫。兰澈表面不动,紧抿嘴唇一声不吭,被反剪在身后的双手却一刻不停,捏着从门板上抠下来的木片不停割麻绳。
麻绳是用来固定盆栽的,并不粗;木板碎片边缘锋利,用力摩擦速度倒也不慢,只是割绳子的时候难免碰到自己手腕,当兰澈终于感觉身上紧缚的麻绳一送时,手腕已经是一片模糊血色。
睿王世子丝毫不觉,只顾低头宽衣解带,也不知是因为太笨还是太着急,解了半天仍没解开。兰澈稳住神,悄无声息解脱双手,握紧那块救命木片,猛地就朝睿王之子后脖颈上扎去。
等在外面的朱生和姓胡的百无聊赖,陡然听得屋内传来睿王世子惨叫,神色一慌连忙推门冲了进去,却只看见倒在地上按住血流如注的脖子不停呻吟的睿王世子,以及空洞大开的窗子。
“保护殿下!我去追刺客!”姓胡的一声高喝,直奔敞开的窗子追去。
朱生和几个护卫手忙脚乱拔去睿王世子脖子后的木片,娇生惯养的世子许是气急了,竟没有理会伤口,血红双眼怒目圆睁:“追!去追那小贱人!老子要把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