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玲玲从皮包里面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准备记录。
“二十八号的晚上,老太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就追问她,我知道她心里面一定有事。往常,老伴只要一上床——头一碰枕头,要不了一分钟,立马就睡着了,她白天忙了一天,所以睡眠特别好,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睡不着觉——那就是心里面有放不下的事情的时候。经我反复追问,老太婆才跟我说。”
刘大爷端起一个紫砂茶壶,喝了几口。然后接着道:“老太婆虽然耳聋眼花,但鼻子特别好使,她做了大半辈子茴香豆,不用嘴尝,用鼻子就能闻出茴香豆的口味适中不适中,作料放的多还是少。”刘大爷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在进入正题之前,他的铺垫比较多,但陈杰必须耐着性子顺着他的思路往前走。
“一月二十八号的早晨,天要亮未亮,冉如斋家的老三来敲门,说老爷子恐怕不行了,想乘老爷子还有一口气,给他把衣服穿上。老太婆穿上衣服跟他去了,在擦洗身体和穿衣服的过程中,老太婆现了一些古怪。”
“什么古怪?”
“冉如斋的屋子里面有一股非常浓的酒味,不错,冉如斋是喜欢喝酒,但每天晚上最多喝两杯,他不是有心脏病吗?他还是比较听我老伴的话的,我老伴和邱老二的老婆一样,只要家里面做什么好吃的——只要包饺子,都会送一点给冉如斋——那冉如斋平时经常接济我们。冉家三兄妹从来不问老爷子的死活,我们这些邻居可不就得多关心关心吗!老太婆在冉如斋的房间里面从来没有闻到过那么重的酒气,除了酒气意外,老太婆还在冉如斋的身上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别人也许闻不出来,但老太婆的鼻子非常尖,到现在,老太婆都觉得自己的手上还有血腥味。老太婆在给冉如斋擦头和脚的时候,现头是湿的,黏黏的,梳子走得比较费力气,老太婆还低头闻了闻,头上的血腥味尤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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