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平想起了车华美曾经说过的话,她的母亲平时行善积德,整天吃斋念佛,就是为了替父亲车仁贵赎罪,事实也说明,凶手除了加害车仁贵之外,并没有动车仁贵家人一根毫毛,那么,车夫人所赎之罪一定不限于车仁贵所犯下的众所周知的罪孽。
凶手不大可能是车仁贵的家人,那么,凶手极有可能是车老爷子和车老太太的亲人。
除了车夫人提到的车仁举的外公之外,车家还有没有其他亲戚——或者像娄阿四这样的忠仆呢?金翠萍和娄阿四应该算是不忘旧主的忠仆,他们离开车家大院这么多年,竟然还想着主子对他们的好。
尽管前面已经谈过这个问题,但欧阳平不得不老调重弹——关键是娄阿四的态度已经比先前开始好多了:“娄大爷,请您再仔细回忆一下,像车家这样的名门大户,总该有几个关系密切的亲戚吧!”
“队长同志,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除了我这个远房亲戚,车家确实没有其他亲戚了,你们想一想就明白了,如果不是车家人丁稀少,老爷太太也不会把车仁贵这个龟孙子过继到车家大院来,老爷太太就仁举一根独苗,从小把他当成了命尖子,含在口里怕化了,抱在手上怕摔了,百般疼爱,要风给风,要雨给雨,做什么都有着他的性子,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让少爷漂洋过海,到日本去留学。”
“我想起来了。”顾所长突然道,“车仁举到日本留学,好像是在一个亲戚的帮助下。娄大爷,您知道这个亲戚是谁吗?”
欧阳平也想起来了,在同志们接手案子的第一天的晚上——在派出所食堂吃晚饭的时候,顾所长曾经说过这件事情。
“那是老爷姑爹的一个表兄,听说在省城经商,专门做外国人的生意,主要是茶叶、瓷器和丝绸,他有一个儿子在南京政府做事,仁举少爷就是在他的帮助下到日本留学去的。不过,少爷回国以后,车家就和他们断了联系,听老爷说,一家人都到台湾去了。少爷回国,在国民党政府里面做事,也是此人帮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