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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服了两次华太医送来的药,一觉睡到第二日晌午,精神已是好了很多。正坐在窗前梳洗时,小安子进来报:“主子,莫大人已携子在外侯了好一会儿了。”
我一呆,手中那枚珍珠步摇已是“叭”地一声掉地上了,几颗米白珍珠滚落开来,我目光呆滞地盯着它一直滚落到床边。
小安子轻唤道:“主子…”
我回过神来,也不答话,只叫秋霜去准备午膳,又叫彩衣换了衣服梳了头,对镜而立。上着粉红刺绣牡丹小袄,下穿月白撒花摺裙,雍容华贵的飞凤鬓上斜斜的插着一支翡翠镶金琅环步摇。
我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叫了彩衣和小安子上前扶了我,犹如朵游动的牡丹般缓缓移到楠木椅上靠了下来,彩衣又取了软凳垫于脚下,取了大红绣凤小锦被盖在腿上,我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小安子又命小宫女将珠帘放了下来,我这才示意他将厅里那两人带了进来。
父亲微低着头,神情紧张地挪了进来,二哥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不时四处偷瞧。小安子轻咳了一声,二人吓得跪倒在地:“微臣拜见德贵嫔。”
再次见到这个我称之为老爷,娘称之为丈夫的男人,心中百感交级。大半年前相见,他坐太师椅,我跪地上,如今再见,却是我坐贵妃椅,他跪在我跟前,真真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倘若当初他能预见今日相见,不知他是否还愿跟我交易,送我入宫了。
我用力地将指甲掐进手心,让疼痛来提醒自己理智。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地上的两人已是心惊胆战,深秋的天里竟冒了一头冷汗。
我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呀,怎么父亲还在地上跪着?”转头呵斥道:“该死的奴才,我病着难道你们也病糊涂了么?还不赶快扶我父亲起身!”
小安子连声道:“主子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说着便命小太监们搬了楠木椅前来,又扶了二人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