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问你,是我逼着将药方献上来的吗?是我买了药给江南百姓送去的吗?是我硬要灾民将药喝下去的吗?”
那个王大人满头冷汗,被问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你……你……”
“这些事情我可都没做,那么王大人是怎么口口声声说我害的百姓民不聊生?灾难当前,你们这些国之栋梁一个个手足无措,找不到什么解决办法,倒是在迫害我一个弱女子上说的头头是道。拿着朝廷的俸禄、吃着百姓的血汗,占着高位不作为,到底谁才是不忠不孝?”
一旁有官员立刻跳出来:“小小年纪就敢指责朝廷重臣,你好大的胆子!”
沈凝华冷冷一笑:“你现在知道我是小小年纪的弱女子了,刚刚你指责我祸国殃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身为朝廷重臣非要逼死一个弱女子,你才是真实厚颜无耻!”
“放肆!朝堂之上大声喧哗,你还有没有王法?”
沈凝华看过去,说话的是吏部的官员:“我扰乱了朝堂皇上自然会惩罚,这位大人操的心真够宽的!你们吏部不是有句俗话,衙门八字朝南开,有钱没理别进来,王法历来不是你们说怎样就是怎样吗?这会子倒是讲起王法来了?”
越来越多的官员忍不住了,他们都是朝廷命官,若是被一个未及笄的女子压住了气势,以后还如何混得下去。
吏部的官员退下去,礼部官员顶上来:“小丫头还真敢说,污蔑朝廷重臣可是死罪,别以为你是丞相的嫡女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
“污蔑?”沈凝华从衣袖中拿出一本本子,哗啦啦掀开两页,“我从别庄修养回来到沈家一共三个月零二十三天,每天我都让人去吏部设置的衙门外听审,这么多天,吏部衙门一共审理案件一十八件,除掉一些偷鸡摸狗的小案件三件,剩下的案件十五件,除掉现在还没有下定论结案的七件,其余的八宗案件可以确定是冤案的就有六宗!这上面仔细记载了案件的案情和审理经过,这位礼部的大人,你可要仔细看看我是不是污蔑!”
被沈凝华清凉乌黑的双眸看着,礼部官员一身冷汗:“你……皇上,这件事情……”
百里擎苍挥手让内侍将沈凝华手中的册子拿过来,越看眼中的风暴越猛烈,最后形成一阵狂风暴雨席卷而出:“来人,将吏部侍郎周学义拖到菜市口斩了,将这本册子上记录的案件受冤的百姓都请到菜市口观刑!”
“皇上,皇上三思啊。”
“朕最恨官员徇私舞弊,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百里擎苍重重的将册子扔到书案上,“这是京都,天子脚下!在这里办案尚且如此,那远离京都的官员会是什么样子?这样的官有多少朕杀多少,有的是人愿意顶替他们的位置!”
朝堂之上死一般的寂静,谁也不敢再出头和沈凝华争辩,生怕她再拿出什么证据来。
沈凝华笔直的站立,犹如一株清脆的绿竹,分明柔弱纤细却是将满殿的风华都压了下去!
百里擎苍看着她,手指微微的颤抖:果真不愧是她的孩子,这样的骄傲,这样的风华绝代!
“沈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栋转头看向沈凝华,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儿一般,最终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凝华,你既然知道药方有问题,那肯定知道真正的药方是什么,赶紧教出来给皇上吧。”
沈凝华身体一颤,眼中弥漫起了丝丝水色:“父亲,我知道药方有问题却不知道错在何处。”明明知道自己会被放弃,可事到临头还是心痛难忍。
“你曾经向为你治病的老大夫学过医术,怎么会不知道真正的药方?快些交出来,难道你不愿意救我和你弟弟吗?”沈栋说的语重心长,却是让沈凝华心中最后的一点不忍消散了去。
“父亲,我学过医术,也知道大概的研究方向,当初知道那些药的用途之后,我就一直在努力研究,只希望有一天能够研究出药方以解救万千百姓,可惜父亲和弟弟却硬是要将我手中的成药全部拿走,我才不得不中断了,”沈凝华抬头看向百里擎苍,
“皇上,在我的院子里有不少研究手稿和老大夫留下的医书,我全部收起来放到了一起,我的丫鬟白渃知道手稿在何处,皇上可派人前去取过来。”
“好。”百里擎苍眼中一喜,点头,“来人,去丞相府将沈凝华说的手稿和医书取来,另外看看沈轩晔烧掉的那些手稿可还有剩,如果有剩余一起拿过来。”
陈韫很是欣喜:“皇上,上次微臣有幸喝到过沈凝华酿制的酒,里面药理运用很是细致,想来用她的手稿和沈轩晔的手稿结合,应该能够看出不少问题。”
百里擎苍闻言大喜:“好,爱卿尽管研究,缺什么药材立刻去朕的私库中取,一定要尽快将药方破解出来。”
朝堂上气氛微微松动,不少官员满是冷汗的松了口气。若是不能研究出药方,皇上深究起来不知道多少人会受牵连。
沈凝华收敛下眼眸,视线微微偏移和百里瑾川对上,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百里瑾川勾起唇角:沈凝华终于下了决心,真是要好好感谢沈栋的绝情呢,从今天开始,他要京都再无沈丞相府!
“报!皇上,大事不好,奴才等人去沈府取手稿和医书,却现沈凝华的迎月居一片狼藉,沈丞相的夫人赵氏带着人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扔到了池塘里。手稿医书全毁了!”
百里擎苍眼前一黑,扶着龙椅晃了晃才稳住身形,嘴唇气的哆嗦紫:“沈栋!沈栋!好个沈丞相,好个赵氏,若是找不到药方,朕诛了你们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