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傍晚,云婵卿就把南疆太子求医之事,告知了邪医。
邪医原本是不愿意出手的,他向来不愿意与豪门大族打交道,自然也不愿意与皇室有什么瓜葛。不过,云婵卿考虑了再三,还是将南疆太子就是小墨生父的事情说了出来。
邪医沉默了半响,一直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着云婵卿。他的眼中有着明显的同情之色,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最后,他只说了一句,“疗毒可以,让人把那个混蛋给我送过来!”
在邪医的眼里,南疆太子已经被打上了“始乱终弃”的标签。关键的是,被始乱终弃的人还是他的徒儿!而他徒儿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小徒弟!这个混蛋男人,就等着疗毒的时侯被折腾吧!
虽然不能把他往死里折腾,不能让小墨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但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邪医有不下一百种方法,在疗毒的同时,让那个男人受尽折磨,甚至让他意识清醒的忍受痛苦!
在某些方面,邪医的性子其实和云致远有些像。云致远这人重情,邪医这人护短。云婵卿和小墨既然做了邪医的徒弟,那么,邪医欺负自己的徒弟没问题,但别人却休想欺负了去!
云婵卿看到了邪医眼中的愤怒之色,不过却没有开口解释。她知道邪医不会害那个男人的性命,就算看在小墨的份上,他也不会做的太过。
而且,这些事情,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自己的心里还乱的很呢!
两世的记忆纠缠在一起,就算她得知了上辈子的隐情,就算她可以做到不恨了,可她对那个男人还是相当排斥。这种内心的抵触,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除的,所以,就让那个男人吃点苦头吧!
……
晚上,夜色渐深。
越临近小墨出现,云婵卿的心情便越纠结。
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小墨开口,也不知道该怎样向小墨解释。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也为了早日练出内力,她只好一遍又一遍的,不知疲倦的打着太极拳。她的拳头已经带出了拳风,而且动作也比最初顺畅了许多。
如今,云婵卿每天清晨跟着邪医为人治病,学习把脉和分析病情;诊病结束之后,又随着邪医上山采药,顺便辨识草药和学习药性;傍晚回来再陪母亲说说话,休息一小会儿,晚上则和小墨一块习武。
云婵卿的日程安排的很满,当然,她的各项进步也非常的快。
她认识的草药越来越多,对各种植物的药性和毒性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包括那些用来观赏的花卉,以及平日常见的食物,其实都有许多相生相克之道,她可以在不经意间将这些日常之物,变成各种毒药。
除此之外,她对常见的疾病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偶尔也能通过脉相看出一个人身上的毛病。甚至,她还在邪医的鼓励下,尝试着开过几次药方。虽然药方的效果不算最好,但至少能做到对症下药。
当然,要说进步最大的,却应该算是她的武功了!
如今,她的气感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每次练完太极之后,一整天的疲惫都会消散。而且,她的小腹总是暖暖的,似乎有一团气流在里面盘旋。
今天,这种气感尤其强烈,竟然比以往更加明显!
云婵卿此刻能明显感觉到,她身边每一阵的空气流动;随着她的拳法越打越快,这种气流感也越来越明显,她周身的气流不断的壮大,甚至将她周身的树叶都刮的“沙沙”作响。
“以心行气,务令沉着,乃能收敛入骨。以气运身,务令顺随,乃能便利从心。精神能提得起,则无迟重之虞;所谓头顶悬也。意气须换得灵,乃有圆活之趣;所谓变转虚实也……”
云婵卿的动作越来越快,她的身体也似乎越来越轻盈。渐渐的,她仿佛变成了一道虚影,一道被风紧紧包裹住的虚影,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
忽然,一股令人全身舒缓的暖流,从云婵卿的小腹缓缓流出,配合着太极的拳法,按照一定的路线,在她的体内缓慢的运转了起来。
她练出内息了!她竟然这么快就练出内息了!
云婵卿内心欣喜若狂,但她的拳法却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她的身体就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将动作逐渐的放缓,引导着那股细小的暖流,在她的体内不停的流转,一圈又一圈,生生不息。
“气以直养而无害,劲以曲蓄而有余。心为令,气为旗,腰为纛。先求开展,后求紧凑;乃可臻于缜密矣……”
云婵卿将这套太极整整打了三遍,这才缓缓的收势,抱拳守一停了下来。
“徒儿,做的不错!这才十几日便练出了内息,也算得上是有些天赋的了!”邪医难得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而且还破天荒的夸赞了云婵卿两句。
“不过……比起为师来,你还是有点差距了!”邪医想了想,又补充了这么一句,随后,他大约怕打击到徒弟,接着又说道,“当然,为师也没指望你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只要你比其他人强就行了!”
邪医绝对是昧着良心说完这句话的啊!
他的内心其实都被打击的千疮百孔,马上快要泪流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