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尾在腹部的右下方,位于盲肠与回肠之间,是细长而弯曲的盲管,远端闭锁,可伸向腹腔的任何方位。
因为聚集了全身所有毒素,此刻陆景胜体内这根阑尾颜色异常狰狞恐怖。
手起刀落,干净利落。
那根形如蜈蚣昂头出的阑尾在白若洢还没来得及眨眼的时候已经被尹湘湘切掉了。
烧红的针止血,缝合,盐水冲洗,纱布吸尽……
额头的汗一颗接着一颗滚落,尹湘湘却只顾完成剩下的手术步骤。
终于,尹湘湘眨掉眼皮上的汗珠,抬起头对白若洢笑道:“你怎么傻站着?连帮我擦汗都不会?你给我的印象,应该胆大心细聪明能干才对的呀。”
白若洢没空和尹湘湘理论,盘子里放着那根阑尾让她看一眼再一次哇的吐了起来……
陆景胜醒来时,腹部传来痛感,还多了条新鲜未愈合的疤痕。
“尹湘湘对我做了什么?”陆景胜抓住一旁伺候的羽墨问。
羽墨支支吾吾道:“尹大小姐在公子肚子山割了一刀,然后又从公子肚子里割了一样东西下来,然后白姑娘就说公子体内的毒解了。”
陆景胜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尹湘湘在我肚子上割了一刀,还从我肚子里割了一样东西下来,割了什么东西?”
“尹大小姐说那样东西叫阑尾,说是对人的身体没有丝毫用处的一样东西。”羽墨道。
陆景胜当然不认同:“既然长在人的身体里,怎么可能没有用处呢?”
“长在寻常人身体里,确实没有用处,可是长在陆少爷肚子里那用处可就大了,至少会要了陆少爷你这条小命。”
门口响起尹湘湘淡淡的声音,陆景胜一凛。
和尹湘湘一同进来的还有白若洢。
白若洢走到床前圆椅上坐下,给陆景胜把脉,脸上现出欣慰喜悦的笑容:“恭喜你,徒弟,你的毒解了。”
“师父……”陆景胜不能不相信白若洢的话,毕竟她是他的师父。
“你要好好谢谢尹大小姐才是,这回要不是她,连师父我也解不了你的毒。”
“不不不,白姑娘谦虚了,陆公子体内的毒能解,你当居功。若不是你巧妙地用银针将毒素引到陆公子体内那条阑尾上,无论引到陆公子体内什么器官上,我的手术都不可能这么顺利……”
陆景胜就听着尹湘湘和白若洢二人互相谦虚互相吹捧,心里越不是滋味。
“既然我的毒解了,为何我肚子还是这么痛?”陆景胜怀疑得不得了。
尹湘湘这么多年来对他而言就是个脑残迷妹,打死他也不能相信她有这替人开膛治病的本事。
“那是因为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你可不能乱动,免得伤口撕裂,我又得重新给你缝合。”
尹湘湘越是云淡风轻,陆景胜心里越是愁云惨雾。
这丫头用刀子割开了他的肚子,会不会在他肚子里留下个布条啊刀子啊什么的。
陆景胜这么一想,脸色便瘆得慌。
白若洢安抚他道:“好了,景胜,你不要太过担心,师父说你的毒解了就是解了,难道你连师父的话都不信了?”
接触到白若洢笑得淡然的眼神,陆景胜总算踏实了些:“谢谢师父,师父的话徒儿当然要听。”
“那你就听师父的,向尹大小姐道声谢吧。”
陆景胜有些矫情,可还是向尹湘湘道了谢:“谢谢尹大小姐。”
“看不出来你是个如此听话的徒弟。”尹湘湘笑。
门口,郁琬的神色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