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已经说了这么多,我很想知道,李帅今后有什么打算?”汤芗茗海军司令还没有忘记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杜锡珪舰长也很想知道,走廊上的谈话还没有结果呢。
李想知道无法逃避,耸耸肩,这个在电影中成熟男人非常有风度的动作,出现在年轻的李大帅身上显得有点滑稽搞笑,他还是跟杜锡珪说得一样:“打算非是没有,但汤丈夫却可能听不入耳,因为兄弟我只打算去上海,狠狠把他娘的和议搅个希巴烂。”
这是他的真话,但是有很大保留,他怕说出来吓到他们。
听到李大帅说粗话,一屋子留过洋的高级官员们大皱眉头。
汤芗茗默然片响,忽然仰头一阵长笑,瞧往天花板上的煤气灯,含笑不语好一会后,目光才再次落在李大帅身上,哑然笑道:“摸了半天酒杯,李帅是否还不把我当作朋友了呢?”
李想再次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微笑,说道:“我和小宛是最好的朋友,我把你当长辈,可不敢当朋友。”
汤芗茗颇感奇怪地瞥了侄女的最好朋友一眼,脸皮真厚!这是他的心里话。正容道:“若李帅志只于此,便不会在北洋军大军威压之下还要将革命进行到底,也不会冒着与洋人开战的危险也要收回汉口租界,更不会此时去危险重重的上海,只为了去砸和议的场子!贤侄,老叔说错了吗?”。汤芗茗也厚着脸皮自称老叔!
这是历史上惹得湖南民怨沸腾的汤芗茗吗?李想心中翻江倒海,脸上确是若无其事,淡淡一笑道:“老叔怎会看错,不过我说的亦是真话。袁世凯实为共和之梗——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北伐,势在必行;和议,万不可待!”
汤芗茗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轻经晃着酒杯,道:“听说孙中山丈夫就在这几日会回到上海,无论谁能得到孙中山丈夫的支持,必能一呼百诺!”
李想更是心中暗凛,老奸巨滑,这汤芗茗不愧汤化龙的弟弟,竟把事实推测了六、七成出来。孙、黄两人不贪恋权力名位,他有事如不可为,接他们两人去汉口做招牌的打算,绝对是一呼百诺。但是,这是最坏的打算,李想来上海最大的目的确实为了破坏和议,组织北伐。但是这样的大实话,说出来太吓人,没人相信。
李想叹息一声,干脆承认:“老叔真厉害!”
李想表现的野心让汤芗茗觉得满意,淡然道:“为何不索性做大一点?”
李想反倒有些不解地道:“怎样才能做大点呢?”
汤芗茗微笑,看上去比平常的他还要平常,看上去充满自信,看上去轻松自在,却让李想感受到了有一种魔鬼般的疯狂,慢慢说道:“无论你要什么样的支持,我们都可供应。你知道小宛的父亲在立宪会也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喝!反过来先招揽起自己啦!李想摇头道:“我桀傲不驯惯了,不习惯受人管束。”
汤芗茗截断他道:“两位不是怕受人管束,而是不想屈于人下,我汤芗茗若看不通此点,今天亦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杜锡珪在旁边接着道:“不知天高地厚!”
汤芗茗眉毛跳了跳,含笑打断道:“老杜勿要说意气话,谁能打败北洋军,谁就有资格像李帅般说话。”再凝视年轻的李大帅一眼,无比羡慕的,无比真挚的微笑道:“现在南方形势已因北洋军撤离湖北扭转过来,但是环顾群雄,南方还真没有谁可与袁世凯一争短长,包括李帅你,也包括空手归国的孙中山丈夫。李帅你虽有志于天下,实力是毕竟还是单薄,维持湖北一地之胜利,也是付出血的代价的结果。所以,咱们何不谈谈彼此合作的可能性呢?合力一处,便能共抗袁世凯。”
年轻的李大帅立刻升起奇异的感觉,感受到击败北洋军之后的风光。否则凭什么和这海军司令平起平坐,更遑论高谈合作了。当初武昌举义,他盘踞汉口,立刻就有许多人涌来汉口夺他的权,就是因为他的威望、实力还不够,不被世人承认!
有点历史上汤芗茗的样子了。
看到李想还在沉吟,汤芗茗又说道:“我也知道你的顾虑,其实我们也有顾虑,只有在一个情况下我们才能真的同心协力,就是把我侄女汤约宛许配与你…………”
汤芗茗说了一句无比震撼的话。
一直没有作声的周围人全傻了,李想的脸上以点茫然,又以点渴望,错综复杂的表情交替着,喜怒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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