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仪的议和使团乘洞庭号去申江,他们都知道了,两人的结论也惊人的相似,都认为南北谈判袁世凯赢定了!
曾高摇头道:“这只是下下之策,大帅不是常说上兵伐谋吗?上上之策,则是由我一人往申江,而大帅则装出要与袁世凯衷诚合作的姿态,教南北之人不敢不对我礼数周到,我则看看,事可为则为,不可为则不为。咱们还是要积蓄力量,等待必将发生的二次革命!大帅,当前还是要不建立极端新式之国防军为第一要务,以应对来日大难!”
一阵刺骨的寒风刮进酒肆来,吹得灯摇影动,十多张无人的空桌子忽明忽暗下,倍添孤凄清冷的感觉。
街上虽充满欢欣狂歌,庆祝胜利的城民,与这酒肆里却像两个隔绝的世界。
曾高的耳膜被巨大的“万岁”声浪冲击得隐隐作痛,白天的庆祝和夜晚的狂欢不仅没使他产生丝毫兴奋,相反,却泛起一缕淡淡的苦涩和忧郁。
“民众太容易冲动了!”他喃喃自语道。曾高身在指导这场战争的中枢机构,对这个大革命战争发展趋势中蕴含着的危险因素极为担忧,这些潜在不利因素当然不能让民众知道,可军部决策层却无时不在忧心忡忡。比如南北和议的发展,和其预测到糟糕的结局……
李想却不能同意:“中华民族的刚健文明压抑两百六十余年,这骄傲的血脉是该释放的时候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伴随着湖北会战的结束,李想革命军方面有关“湖北大捷”的宣传报道,迅速传遍了全国各地。随后,全国各大报刊的主要位置,几乎全部被会战胜利的消息所占据。
实际上,自李想誓师“将革命进行到底”,湖北会战的消息就不断地传到汉口,传到上海,再经过民党方面电台和报纸的宣传,已经引起了国人的注意。
如今北洋军刚刚撤退汉口,李想革命军就急不可待地在人民日报上向全国民众报捷:
“……北洋军分两路,分北洋第一军,北洋第二军,进攻湖北,来势汹汹,我诱敌深入,于京汉铁路线附近予以痛击,敌伤亡惨重,向北溃逃……”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作为同盟会第二号人物,全国仰望的大革命家,黄兴必须有所表示。不久,以黄兴为首的民党政军各界要人又纷纷给湖北战区发去贺电。
黄兴电文:“……此次湖北战役,歼敌过半,捷报传来,举国振奋,具是指挥有方,将士用命,无任嘉勉,所有此役有功人员,希切实查明评报,其死伤官兵,并应查报,以凭奖恤,自兹胜利初基业已奠立,我将士之责任愈重,务望勉励所部,格外戒慎,倍加努力,勿骄矜,勿懈怠,光大战绩,用集大勉,至深企盼。”
南京的临时国民政府电文:“李长官想勋鉴:此次寇犯湖北,关系战局綦重,该长官指挥有方,所部忠勇效命,歼除顽敌,保障全鄂,捷报传来,举国欢庆,应即复电嘉慰,并饬传谕所属,益加奋勉……”
南京的国民议会电文:“迭电均悉。贵部窥此良机,断然出去,予敌甚大打击,特电嘉奖。陈电饬其他各战区积极出击以策应贵部作战外,仍希速饬所部积极行动,勿予敌喘息机会……”
沪都督陈其美电文:“湖北李长官想兄:湖北会战,经获全胜,捷音传来,良深欣贺,吾兄指挥有方,杀敌致果,厥功无伟,敌人遭此惨败,心胆俱寒,仍希再接再厉,奋迈前进,以获全功。”
不管各地豪强听说北洋军撤退之后是什么滋味,表面上还是热情的给李想发去贺电,热情至恶心和从未谋面的李想称兄道弟的也不止陈其美一人。
湖北会战刚刚结束,北洋军方和李想革命军方面各自都公布了己方统计的战果:
北洋军方声称此战毙、伤、俘民党军4.8万余人,而北洋军方的伤亡数字仅为8600人;李想革命军方面则宣称北洋军死伤3.9万余人,革命军的伤亡人数为4000余人。
从北洋军撤出汉口的这一天开始,一场口水战紧接着爆发。当时双方在作战中究竟各自损失了多少人,谁都无法给出一个有力的证据。
那么,这一仗究竟是李想革命军胜利了,还是北洋军胜利了呢?
从李想革命军方面的宣传看,显然是将己方作为胜利者。而段祺瑞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他甚至连李想革命军方面把此次会战冠之以“湖北会战”的名称,都认为是不准确的。他说,北洋成立第一军的作战原案中并没有一定要占领湖北的提法,而是要在湖北打击南方民党军队,若作战进展顺利则相机攻占湖北,因此,如何有北洋军兵败湖北一说?在段祺瑞那里,这次会战被称为“大别山会战”,并认为他才是胜利者。
段祺瑞在报社上大声疾呼,此次会战,从北洋军进攻开始,至北洋军主动撤退告终,战场全局的主动权基本上操之于北洋军一方。因此,就会战局部而言,还是北洋军胜。
至于北洋军撤退的理由,段祺瑞更是说得冠冕堂皇:北洋军自现在防区撤退,是为表示北洋军对谈和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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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为时已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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