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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渐西斜,此刻满春街上正是大妈大婶活跃的时候。都是为了油盐酱醋的芝麻绿豆小事,却充满生活的气息。
“张大婶,您这是去哪呀?”街坊门口,两扇油漆斑驳的老旧大门前,正埋头生火炉的大妈好像后脑勺上长了眼睛,说话时正盯着炉火扇着破扇。
从她身边走过的张大婶脚步一顿,举起手上的空瓶子,“瞧我这不是去打酱油吗?吴大妈就生火造饭了,现在不还早嘛。”
张大婶说完便继续往街头走去,刚好与李西屏他们擦肩而过。张大婶看着李西屏他们走路的只是就觉得别扭,也面生得很,忍不住便回头多看了两眼。看着他们的背影,却突然想起来了,革命军士兵都是这样走路,他们只是穿了一件长衫而已。
李西屏和他的警卫员来到一家极其普通的民房前,按着某个特定的规律扣响了大门。这门简陋得连油漆也没有上,承受着日晒雨淋,已经老旧得发黑,门下边的木头已(经开始腐烂。
李西屏在街角四处扫过一眼,就是几个穿开裆裤的小孩子在周围玩石子,过家家,放哨的人员安排连他都看不出来。这些从军统调过来的专业人员,用起来他也是特别的放心。李西屏也是被三道桥事件搞怕了,这回要是再次消息走漏,他李西屏便是以死谢罪也无法弥补。此次他对付的敌人是洋人,不再是土包子夏占魁之类,只需一点点的消息走漏便够他死无葬身之地。
院门支呀打开一条缝隙,李西屏的他的警卫员闪身进去。
院子里唯独一间小屋,屋子里十几个人。门窗紧闭着,临时安装的电报机滴滴答答的响个不通。几个军官参谋围在八仙桌前,桌上摊开一张汉口地图,地图已经被彩色铅笔画满各种符号,这些符号主要是围绕在汉水沿岸和东洋租界附近。
李西屏转动指尖的铅笔,神情凝重的看着地图汉水一带布局说道:“我们主要防备敌军舰队集中舰炮火力逐次摧毁我军汉水延岸炮连和要塞,并突然果断放弃军舰登陆龙王庙,再撕开我们的防御钻进东洋租界。我们在汉水下游精心布置的水雷,便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李西屏的思路也并非没有道理,谁说海军就不能进行陆战?如果洋人海军受到攻击,转而陆战,最有可能也便是杀入东洋租界。如此一来东洋租界的实力倍增,这对李西屏的速战速决的计划是个挑战。
其中一个参谋说道:“旅部先被抽调一个整团去孝感,剩下的两个团也刚刚补充完整。一团围着东洋租界;二团布置在汉水沿岸,主要还都是在汉阳一边。实在调不出人手去龙王庙布防。但是汉口不是新成立了三个团吗?三个团的素质都是相当不错,有从湖北各地投奔而来的原新军士兵,还有外省军校学生,农村招募的一批也都练过一些庄稼把式,即使不用训练,拉出来也还是能战。”
“真能战?”李西屏有些不敢相信,他这几天就忙着如何整治洋人,其他的事情都被他丢给属下不管不问。
参谋官信誓旦旦的保证,他担任招募过工作,还给新兵上过课。“其实我们也不需要三个团的新兵有如何出众的战斗力,只要调派三个团的兵力往龙王庙,七千二百名革命军战士,对洋人有压倒性的兵力优势。洋人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登陆作战。”
李西屏点头同意,参谋官立刻李西屏的名义下达临时动员令。其实李西屏心里也清楚,洋人会登陆作战的可能极小。有这些几倍于洋人的新兵已经足已,何况有原新军士兵和学生军组成的军队战斗力不会差。
一切只是为防万一,经历一场三道桥之战的血的洗礼,李西屏作战的思路是越发的慎密。要知道,此次龟山要塞炮兵和岸炮营的火炮数量已经增至恐怖的159门,包括150355毫米炮125门。这几乎是李想在整个汉口的积蓄,有原汉阳兵工厂存货六十六门,龟山炮台本身十八门,渡江时从武昌以战利品的形势运过来五十四门,还有就是新华财团这些年的积蓄和在张彪部的缴获,除去现装备军中的,所有的存货全被李西屏拉了出来。届时百发齐放,顷刻之间,洋人十六艘军舰便可被轰得连炸都不剩。
在洋人军舰进入汉水航道之后,李西屏立刻便派人在他们身后布设了十道水雷障碍,狭窄的汉水航道上撒满175个水雷。李西屏同样把李想留在汉口的所有存货掏空,将来如何去对付北洋水师,他已经顾不得了。175个水雷把汉水完全堵死,又还有龟山炮台居高临下的把守,洋人真得是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