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笺点头,看四下无人方轻声道,“说是皇上算了八字,贞贤郡主的八字旺宗室。”
旺...旺个屁旺!
***!涉嫌谋杀!***!
哪一项放在寻常女子身上都是一个死字!
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放在贞贤身上,却像什么也没生。
翁笺低声再道,“等贞贤郡主缓过来,怕是会…”
会狂沙席卷式地对她进行报复吧。
檀生布鞋踩在泥上,软软绵绵的。
只不过,能让贞贤郡主再次缓过来的契机只有一个,那就是再找个人嫁了,只有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地重回定京社交圈,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
而这个人选只有一个,便是赵显。
等此事热度稍稍浅了些,赵显过了妻丧期,二人狼狈为奸一合计,索性顺水推舟,把亲给结了,一来赵显能趁势重回官场,二来贞贤郡主能重新出现在世人眼前,双赢局面,这两人应该想得到。
就看他们会不会这么做了。
檀生若有所思,翁笺拿着木头拐杖四处逗猫惹狗,青书师姐跑得飞快,转过头来眉飞色舞地朝她们招呼,“快来呀!人来了!人来了!”
翁笺瞬时甩掉拐杖,红着一张脸,如一支离弦的箭一冲而上。
檀生脚下生根,心里默念了三遍许仪之的名字,算了…她都是有主的人了…偷看猎户洗澡什么的还是让年轻小姑娘去做好了...
檀生看着翁笺趴在大石后撅起屁股的样子,心情有点复杂。
啊。
甚是对不住平阳县主啊。
啊。
檀生没等来贞贤郡主铺天盖地式的报复,却等来了一个邀请,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命令。
来传令的是一位五品太监,年岁不大却神容倨傲,手上戴了只水头极好的翡翠扳指。
“奉淑妃娘娘之命请合真道长进宫看相,后日会有车轿来接道长,还望道长沐浴焚香,以待贵人。”
正觉女冠笑着塞了只香囊袋子,“这宫中贵人看相素来都由长乐观与国师掌眼,东岳观小小道观不足挂齿,恐扰了淑妃娘娘清净。”
那内监看这香囊袋子觉得好笑,手一推,正觉女冠也没拿稳,袋子就掉到了地上,太监似笑非笑,“这大餐吃惯了,谁还不喜欢用点山野小菜清清口呀?您观里这合真道长势头正猛,前不久不才出了那大个风头吗?淑妃娘娘想请她过个眼,是抬举。女冠您塞钱给咱家是看不上淑妃娘娘的抬举呢?还是觉着咱家眼皮子薄,这辈子都没见过钱呀?”
阉人说话阴阳怪气且来势汹汹。
正觉女冠头一回受这闲气。
檀生弯腰捡起那香囊袋子,随手递给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子,“诺,这公公不要,给你买糖吃得了。”
那太监脸色登时不太好。
檀生直起身子来,笑眯眯地看着那太监,“既是淑妃娘娘来请,那本道长便也托回大。”檀生顿了一顿,“来接本道长的车轿得提前一天熏上檀木香,车中的茶汤需山泉水冲泡的秀芽茶,看相算卦赌的是心诚,还望淑妃娘娘这两日记得沐浴焚香、供奉天尊,这样算出来的卦才灵验。”
檀生看那太监脸色越变越差,再好心提醒一句,“公公,您最好拿只笔记一记。若是漏了啥,算不灵验了,那可全是您的罪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