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再起!
都什么时候了,她想的还是东山再起!!
赵显觉得可怕,太可怕了!他从桌子下爬出来,将赵老夫人推得更远了,一开口便是满脸泪,“你弄死了阿九!是你弄死了阿九!现在你想来弄死我!母亲,你怎么这么毒!”
赵老夫人半边身子抖得厉害,伸手去够赵显,“母亲错了…”
“你是错了!”
赵显高声嘶吼,“是你让我陷落到如今这个境地!我日日读书,夜夜读书!你给我带来过什么!?国子监别的读书人都是徽墨堂纸,只有我用不起!别人都笑话我!笑话我是乡下崽!我日夜读书考取了功名!回乡后才知我的妻子死了!我的女儿变成了侄女!我忍了!因为我们不容易!赵家不容易!娘…”
赵显满面眼泪,涕泗横流,“娘,你当真以为,你和广安府里那些掌柜的的丑事,我不知道吗!?”
赵老夫人如被天打雷劈!
“娘!我们这么不容易!我从六品做到四品,从南昌到了京城…我不想功亏一篑啊…娘啊…我不容易啊…娘…”怒吼之后,赵显情绪渐渐平复,双手撑面,哭得后肩耸动。
“我是当官的,我不能有污点…”
“如今我被责令停职留堂,那是因为我陷在了谋杀案里。要是这起案子破了,我就能官复原职,重新做我的官儿了…”赵显近乎于自言自语了,他双眼放空,从他的目光里压根不能看到丝毫的情绪。
“会破的!会破的!咱们没有杀李怀玉啊,这案子会破的!”赵老夫人手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一半的身体,奋力地一点一点地在地上蹭,妄图挪到赵显身边去。
“不!”
赵显猛然大声开口,“这案子短时间内破不了!那郡主也不会原地等死!她连清白名誉都不要了也要钉死我,她必定还有后招!我赵家在定京无依无靠,最后必定要给她垫背!”
赵老夫人一愣,知道赵显这番话有道理。
“那..那怎么办呢..”赵老夫人六神无主,耷拉这嘴皮子,几个字也说不清楚,一滩口水顺着她嘴角往下淌。
赵显嫌恶地往旁边靠了靠,甩开了赵老夫人的手,面容却很急切。
“只能推一个人出去顶罪!”
这是这三日,他闭门思索出的唯一方法。
刑部办案,一为物证,二为人证,三是自。
有了三,前二者均可被推翻。
如今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去顶罪,那么从法理的立场来看,之前刑部大堂上审讯的那些就全都是假的!都做不得数!
谁去自呢?
赵显的眼神飘忽不定地落在了赵老夫人身上。
反正…母亲都要死了吧...
母亲还杀了他最爱的白九娘!
母亲还企图将他心爱的阿俏推出去作妾!
母亲该还债了!
赵显开口道,“娘…要不,你去自吧?”
“你去告诉左大人都是你做的吧?”
“婆母杀媳妇是有先例的,没有一例判了斩立决…最重的也只是流放…因为您是长辈…”
“娘,你去自了,我才能继续做官。”
“贞贤郡主的围也解了,她也不用挖空心思地把罪过往儿子身上栽了。”
“母亲,你杀了白九娘,这是你欠我的!”
赵显厉声一言一语。
米香萦绕在房中。
赵老夫人张大嘴巴,突然现自己什么也说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