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仪之背过身去,双手负于背后,语声随残阳入暮,几分悲怆,“四川布政使闵恪,因阴沉木一事革职返乡,仕途无望,从此他再也无法振作,寥寥然了却余生。”许仪之半侧过身,过分好看的眉眼如剪影般投射,“奉权是在闵大人看护下长大的,赵大姑娘您说,奉权是否是为了正义?是否有权利知道最后的真相为闵大人讨回公道呢?”
许是景太美。
许是人太超凡。
檀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许千在夜色中如哈巴狗般张大了嘴巴,表示目瞪口呆。
什么!!!!???!!!??
这样也可以!????
什么闵大人啊!
他和世子爷一块长大,闵家是在京师的迹没错!然而镇国公府武将出身,闵家世代文官清流,哪来的交集!?还看护着长大!前任四川布政使司,现任定京京兆尹闵廉大人之父闵恪大人重活过来放在世子爷跟前,世子爷怕是都认不到好吗!?
无耻。
太无耻。
他家世子爷追妹妹的手段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芝麻开花节节高啊。
许千默默转过头,害怕自己的表情出卖了亲爱的世子爷。
许仪之眼见檀生点了头,手一抬,许千带暗影飞快地将马车推起来,再飞快地将两匹马套在马车前,许仪之做了个请的手势,檀生梦里梦冲地上了马车,官妈妈与许仪之也坐了进来,原本就不太大的车厢因一个身长体壮的小白脸的加入变得狭窄拥挤。
许仪之倒是很享受这份拥挤。
官妈妈舍身取义挤在了许仪之与自家姑娘中间。
檀生有些不自在,别过眼去,作势看窗外的风景。
嗯...
现在窗外乌漆麻黑,有个屁风景呀。
外面是车夫与许纨绔身边的侍从,实在再坐不下一个人了。
“别庄的人要跟着去京师?”许仪之老神在在问道。
这厮是同行吗?
檀生想不到为啥每件事许纨绔都猜得到,“是。”檀生语声向下落了落,“叔父要把别庄的那些人都带上,或许不会再回赵宅,或许直接就由李家接手这群忠心的家仆。”
“所以你必须在回京师之前搞清楚,究竟生了什么?”许仪之思维连贯,“赵显靠不住,赵老夫人没法靠,李氏虎视眈眈,有了李家后当有如神助。所以你必须审问一个知情人,搞清楚这件事。陈婆子阴鸷毒辣,王妈妈却尚存理智与良心?”
全中!
其实许纨绔挺聪明的呀。
檀生点头,补充了一句,“之前有人告诉我,王妈妈曾在白九娘诞日时偷偷去十字路口烧纸钱。”
那当真算是尚有良知的人了。
如果以李家为范畴的话。
许仪之沉吟半晌后指出,“若是贸贸然去,岂不是让王妈妈知道了你吗?你们三人,有谁舍得痛下杀手将王妈妈除掉?”反正他看了一圈不觉得谁有这个潜质,赵大姑娘是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不把她逼到绝境她也下不了手;那奶妈妈倒是膘肥体壮,也忠心耿耿,只是她死听她家姑娘的话;外面那个车夫?嗯...连赶个马车都能赶进车里...还是不考虑他去做杀人这种技术活了...
“若是留了活口,等王妈妈与李氏见了面,你的麻烦就更大了。”许仪之仍旧倾向于将一不做二不休,做了那王妈妈。
檀生抿唇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来,眼神亮亮地问许仪之,“世子爷身边的那位侍从,身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