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若伊的一句话正中红心,长公主茅塞顿开了。
在宫里,她一个没母的不得宠的公主如履薄冰的活着,嫁到赵家是为了替皇上笼络赵家,也是瞧上了赵极辰。
可好日子没过上三年,自打书涵出生太医断言他的腿有问题,皇上言明赵极辰不能有庶子后,她与赵极辰就有了隔阂。文怡出生后,太医说她不能再生育,她与赵极辰的关系也就滑到了冰点,只剩下了台面上的那点应付。
与赵家有了不可调和的隔阂,但又不敢生事招皇上厌倦,她只能妥协与退让,没想到却让某些人认为她好欺,得寸进尺的欺辱她们母子。上次宫里的裙子事件,是压垮她忍让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努力的思索着,想要寻找一条出路。刚刚若伊的话却让她多年的郁闷压抑的黑暗源头一下见着了一缕阳光,
是啊,她是本朝唯一的长公主,只要她没做出危害社稷的事来,皇上都得给她一两份薄面,如何会容忍一个赵家欺辱了她。她又替赵极辰生了一儿一女,赵家敢休她不成?
竟然不敢,那她何需要忍让?
何需要让儿子女儿跟着一块儿委屈,难不成还不能让儿女活得比将军府的姑娘更自在?
“好好好。”长公主真是忍不住鼓起掌来:“果然不愧是将门虎女,果然有气魄。”
屋子里人都傻眼,长公主不会中邪了吧。
长公主一手抱着若伊,一手将文怡拉过来:“这些年我顾及这顾及那的,日子还真没有苏老将军看得透彻,委屈你了。往后,你就跟若伊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闯祸也好,任性刁蛮也罢,都有母亲呢。”苏五姑娘是个痴儿,看在苏老将军的面子上,还有这么多人上门求亲。她长公主的女儿就算是个泼妇,也相信大把人愿意娶。
“母亲,我不委屈。”文怡抹着泪。
“不哭。”若伊抓了个小棕子塞到文怡嘴里:“我的棕子让给你吃。”
文怡差点没被噎着,咽下去后,感觉到不对,横眉冷对:“这明明是你不爱吃的咸肉棕。”
若伊嘿嘿笑道:“我随手抓的。”
“你洗手了没。”文怡这下是哭笑不得了,伸手就去抓若伊的痒痒肉。若伊惊得跳了起来,灵活的躲闪着,两个人在屋子里你来我往的围着桌子绕圈子,笑声充满了整间屋。
长公主看着她们欢快的样子,很是欣慰,她凌厉的目光扫过屋内所有的下人:“你们懂本宫的规矩的,今儿个长乐县主的话……”
屋内所有的下人都低了头,“奴婢们什么也没听到。”
长公主满意的点点头,招手叫过祝姑姑,指着文怡与若伊:“她们在一块儿,还真像两个孩子。”
祝姑姑道:“长公主,本来就是两个孩子。”
长公主略有所思:“是啊,原本就是两个孩子。如意这孩子,简单,单纯。如果她没有小时候那一遭……”没有小时候那一遭,说不定会是个聪明的孩子,但也极有可能又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大家千金,小心的察言观色,说一句要在心头转十回,只怕也跟那些苏家姑娘一样,入不得苏老将军的眼。她也不会多留意一分,还不如现在这个样子。
她转而又笑了,有感而:“简单,也好,容易知足,也就快乐。只是你们辛苦了。”
祝姑姑明白长公主言语中的暗示,半蹲了下:“这是老奴们的本份。”
长公主点点头:“你说,本宫要收她做干女儿,可好?”
祝姑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长公主也没想要她的回复,一个人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