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妈妈把一个荷包塞进年轻太监手里:“给公公喝茶的,公公莫要推辞了。”
年轻太监暗暗捏了捏荷包,颇为满意。
这出来一趟有十来两银子可得,很是不错了。
丽嫔娘娘出身低微,又不得圣上独宠,所靠的不过是份例上的东西,他们这些伺候娘娘的宫人过得都紧巴巴的,这匣子里的大半东西还是公主殿下好面子塞进去的呢,不然依娘娘的意思,赏一匣子宫中特制的珠花,已经给足了外臣之女的脸面。
唉,要说起来,公主殿下因为时常有太后等主子的赏赐,身家比娘娘丰厚多了,他若是有机会去伺候公主反而好些。
年轻太监揣着荷包高高兴兴走了,刘氏等人的眼睛黏在乔昭手中匣子上不转了。
乔昭见状,干脆把红木匣子往茶几上一放,大大方方道:“看看丽嫔赏了些什么。”
她的祖母是皇族中人,对她讲过当今这位天子的事。
明康帝一心修道,修得可不是白日飞升,而是长生不老,好把这皇位千年万年的坐下去,是以对仅有的两位皇子一方面有着对继承人的天然重视,万一修不了长生不老,姜氏的皇位还要传下去;可另一方面,又唯恐他当皇帝久了两个儿子按耐不住来个逼宫什么的,所以对两个儿子防范得很,平日里哪个官员与皇子走得近了都要敲打一番,皇子们的日子远没有寻常人想得那么舒服。
皇子都是如此,寻常妃子境况就可想而知了。是以乔昭料定,丽嫔送她的谢礼,定是精巧有余贵重不足之物,与其抱回去让众人心心念念胡乱猜测,还不如大大方方打开,让人看个明白。
拉出匣子第一层,是满满一层的珠花,做工精巧绝伦,栩栩如生,花样都是小姑娘们极爱的,又是宫中特制,戴出去很有体面。
再拉出第二层,是十多只形状各异的玲珑玻璃瓶,里面液体颜色不一,竟是近两年很流行的海外香露,俱是贡品。
第三层拉开后空荡荡的,雪白的衬布上只有一只红色的玉镯静静躺着,光彩夺目。
何氏是识货的,脱口而出道:“血玉镯?”
血玉稀少,这样一只血玉镯可是万金难求的。
刘氏是听说过血玉镯名声的,闻言忍不住咋舌。
三姑娘今天真是财了!
邓老夫人年轻守寡,对这些看得都淡,挥挥手道:“把这些箱子匣子全都盖好,给三姑娘送到雅和苑去。”
这些都是三丫头的,和旁人没什么关系,府上当前最紧要的支出,是买两辆马车!
眼看着一箱箱宝贝被抬出去,刘氏一颗心都碎了。
抬走了,抬走了,就这么抬走了,三姑娘好歹客气一下,把珠花分几朵给她闺女戴啊。
乔昭回了雅和苑,看着堆满了屋子的箱子,皱了皱眉头,果断开始安排去处。
“阿珠,把这箱子布料挑挑,老成些的给老爷送去,剩下的给三公子送去。”
冰绿心肝一抖。
这些可是好料子,姑娘就这么送出去了?留着给未来姑爷也是好的啊!
“这匣子珠花给我留几朵素雅的,你和冰绿各挑两朵,石榴和秋藕各一朵,其余的均分几份给几个姑娘送去。”
冰绿只觉心口中了一箭。
什么,全分了给几个姑娘?凭什么啊,她们对姑娘又不好!
“还有这匣子珍珠——”
冰绿直接扑到了装珍珠的匣子上:“姑娘啊,您干脆杀了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