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顾长歌满意的笑笑,再转头看一眼营帐,眸光暗沉。
看到自家百夫长脸上淡淡的深沉笑意,和她不时射向营帐的凌厉眸光,刚刚得到夸奖的士兵们默默打了个寒战,忽然又想起刚刚营帐里一闪而过的银针,再默默打了个寒战,自觉挺胸收腰,站得更加笔直。
然而站好之后士兵们才觉得,以前从没有用心仔细站过的军姿,现在看来还挺有意思的。
承认吧,其实你们是受虐体制......
而一直看向营帐的顾长歌斜睨一眼愈认真的“大爷”们,低下头,没人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很快,剩下的士兵们全部出来,最后一个人脸上还挂着一个鲜红的鞋底印子。而他们阴沉的脸色和走在他们身后的少年们的昂扬振奋形成鲜明对比。
少年们很快站好队形正想走去队伍后面,被顾长歌阻止,“陈昌,带着你的人,站到那边去。”
被点名的陈昌稍稍有些错愕,不过也没说什么,回了句“是”,就领着十几个人站到顾长歌所指的地方。
而言萧从队伍的最后走到顾长歌身边站住,没说一句话,顾长歌知道言萧的性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和他交换了个眼神,而后看也没看脸色阴沉的士兵们一眼,淡淡道:“归队。”
那些人的脸色愈阴沉,咬牙切齿的瞪着顾长歌的后背,奈何人家死活不回头,只好握紧拳头稀稀拉拉地走到士兵队伍站好。
除了最开始被顾长歌一针放倒的那个壮汉没到,其他人都已集合完毕,顾长歌唇角勾一抹笑,又说了句:“很好。”
“现在,全体都有。”顾长歌扫一眼面前的士兵们,“进营帐拿起你们打湿了的被褥,我不管你是抱着也好,扛着也罢,全部负重从东城门跑到西城门!”
此言一出,士兵中一片哗然。
军营里条件本就不好,被褥里的棉花都是用过好几年的陈年旧棉,打湿之后得有个十几二十斤重,更不用说背着它从东城门跑到西城门这么远的距离。
大早上还没睡醒就被一桶水泼了个透心凉的士兵们心中本就窝气,一听到这种要求,连刚开始的新鲜劲也没了,和旁边同伴开始议论纷纷,有的甚至直接就破口大骂。
“闭嘴。”言萧冷眼凌厉一扫,顺便亮了亮手中长剑,晨光微熹中倒映着众人吓得白的脸庞。
这下,没人再敢说话。
此时的天际已隐隐泛出一片鱼肚白,云端翻涌间,挥洒出笔笔亮色似墨泼的颜料,惊艳人的眼膜。
突然,人群中有人一动,眉宇间迎着辉光转身跑向营帐里,再出来时,身上已经披了自己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