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乐冲几乎都不敢与她正视:“我看你是同我那个宝贝徒儿待得时日长久,也学会了他那套言正义辞的论调,天底下的坏人是要抓,但是也并非能够真正抓的完,难道说,一日抓不完就一日不停歇,这样子苦苦相撑,到时候被逼死的不是凶手,而是自己了。”
孙世宁明白,石乐冲暂时不会开口,他想要替聂思娘隐瞒什么,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知道了,会打破那种宁和。
“你们坐车,我自己回去。”石乐冲等走到巷子外,扔下一句话,匆匆而去。
“我也不爱坐车,小媳妇坐车走前面,我护着后头。”红桃催着鲁幺赶车前行,石乐冲应该是特意在前面等着,没有走得太快,一直能够看到他的行迹。
鲁幺开口问道:“夫人想的是刑部华封大人的案子,那个案子不是已经了结了吗?”
“已经了结的是因为凶手自尽了。”孙世宁镇定的说道,“凶手的身份也就成了一个不能破解的迷。”
如果,聂思娘肯帮忙的话,没准就会有线索的。
鲁幺没有再多问,将她送到沈府前:“夫人,我就等在外面,大人关照过的,他如今在宫里,也用不到车,所以,我也不用两边跑了。”
“等在车上太累,进来坐坐喝口茶?”
“上次已经喝过了,不能多行叩扰,以往在军营的时候,要守着哪里,便是三天三夜不合眼都必须守着,否则要按照军规处置,如今的这些,与之相比,已经算是安生乐活的好日子了。”鲁幺摸下后脑勺,“夫人不用刻意留心的,这是大人安排下的任务,我一定会完成。”
孙世宁听出他耿直的一面,也不勉强,微微行礼道了一声辛苦,就转身进去,红桃跟在她的身后:“冬青,冬青,我们回来了。”
嗓门依旧大得院门内内外外都听得分明,孙世宁笑起来,连带着鲁幺都笑起来,红桃平日里缺心眼,关键时候从来不会耽误事。
石乐冲与出来相迎的冬青险些撞在一起,依照他的武功根本不会出现这种差池,显然是他因为孙世宁的话,而有些分神了,孙世宁知道有些人不能逼,有些人却必须要逼到角落里。
“师父,你这样隐瞒着,难道已经以为是聂思娘做下的那些事情吗?”孙世宁故意追着问道。
“什么事情,她能够做什么事情!”石乐冲差些双脚跳,“她有多不容易,你根本不会知道。”
孙世宁一脸的无辜状:“师父不说的话,我怎么会知道?”
石乐冲被这话堵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抛弃了以往的所有。”
“师父也做到了。”
“那,那根本不一样。”石乐冲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在伶牙俐齿的孙世宁面前占据上风了,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你不就是想知道她以往的过去吗?”
“不,我想请教她关于如何改变一个人长相的方法。”
“那个是她独门的秘诀,更加不会告诉外人了。”石乐冲这句话一出口,知道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孙世宁明明已经在有所怀疑,而他心中忐忑的原因也正因为此,他非要说出独门秘诀这个关键,如果是独门,那么还用得着怀疑别人吗,显然只有一个人会,就一个人做下的,根本不容反驳。
“师父,很多独门,都有空子可钻,在她手上这一系或许是独门,没准其他的人也会差不多类似的,不过是从未遇到过彼此而已。”反而要孙世宁来替他开解。
石乐冲赶紧点点头道:“是的,她说这些东西害了她一辈子,她不会再教任何一个徒弟,也不想因此再有其他无辜的人被卷进来,就让这门手艺,彻彻底底的失传才好。”
“这话是你们上一次分别的时候所说的?”
“是,她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简直痛心疾首,若是你还不信,可以问问柳鹿林,他当日也在场的。”
“师父的话,我当然都相信,师父只有肯说不肯说,万万没有要欺骗的可能。”孙世宁与他相处的时日不长,但他是沈念一的师父,与其父母都有深交,再看看他一手带大的红桃,压根就是个藏不住话的。
石乐冲听了这番话,真的不好意思再拒绝:“你觉得不会是她做得对不对?”
“是,既然她在许多年前就说过这种话,而我说的那个案子里头,其中一个人不过才改变了数年时日,那时候,只怕聂思娘已经搬到城西居住,压根没有这个可能了。”孙世宁爽利的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