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所求不多,只不过将陆家当成避难所,却罔顾了别人的性命。
“你们到底有多少人?”沈念一将针尖正正对准瑶姬的眼帘,“方才的话,我要补充一句,其实招供不需要眼睛,或者说不需要两只眼睛。”
瑶姬一直想他名满天下,绝对不会用这样的酷刑逼供,但是沈念一明显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微微笑着道:“要是你以为我有妇人之仁,那么你就错了,我不是江湖中人,而是堂堂的朝廷命官,大理寺少卿,职责所在就是将你们这些犯罪之人绳之以法,所以用什么手段,没有人会计较,也没有人会说我不够侠义,不在江湖中走动,无须顾虑这些鸡肋。”
“你的名声,难道不值一晒?”瑶姬已经害怕了,那种不自觉的害怕,方才沈念一板着脸,她还能强撑一下,这会儿他露出丁点笑容,她的一颗心直接落到最深处,知道他言出必行。
要是这会儿损了一只眼珠,就等于是彻底放开了手,接下来,他会做什么,她根本不能预估,这个外表芝兰玉树的男子有一颗最坚硬的铁石心肠,除了能够入驻在他心中的那个人,其他的人,根本不能撼动他的一举一动。
“只要皇上觉得我办案迅疾有功就足以,其他的名声,你在三皇子身边也有段日子,可曾听到我不好的名声,天底下,还不是皇上决定你是怎么样一个人,你就是怎么样一个人,以往江湖人都说朝廷迂腐,我看最迂腐的却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江湖人。”
沈念一的笑意更盛,针尖已经抵住,瑶姬能够感到一记尖锐的刺痛,针尖上是有毒的,就算没有真的扎进来,毒素从眼睛入脑,也绝对不是好受的,她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整个人经不住簌簌发抖起来,而沈念一的手极稳,始终就保持那个姿势不偏不倚。
“我要是说了,能不能活命!”这是瑶姬最后的挣扎。
“三十个尼姑是不是你杀的?”
“当真不是!”瑶姬只觉得眼珠都跟着发痛,惨呼一声道,“我缺了一只手哪里能够杀那三十个秃子,我想杀也没那个能耐了。”
“地上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就是陆谷霖纳入府中的新妾,只不过也是我们这边安排下的人,她还有香香,与她自小感情都好,她知道兔死狗烹,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所以愿意帮我一把,等我避过这个风头,再一起出逃。”
瑶姬说得又快又急,生怕沈念一的耐心不够,直接将她的眼珠给挑出来。
“也就是说,你上头的人,还没有查到这里?”
“是,是,他一直没把这里当成一回事情,沈大人你想想看,我被安插在三皇子身边,而香香更加厉害,直接安排了全新的身份被送进宫,与这些相比,一个小小的陆家算得上什么!”
“她过来,是因为南溪坡那块地,是不是?”沈念一一针见血问道。
“沈大人举一反三,料事如神,都说对了。”瑶姬哇哇乱叫起来,“针尖扎进眼珠了,沈大人手下留情!”
沈念一的手法极快,其实早就换过另一根无毒的细针,那是方才他从郑容和的药箱中顺来的,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处了,将针尖稍许拿的远些:“那么香香口中的恩人又是谁?”
瑶姬一怔,反问道:“香香说过,她有个恩人,我怎么不知晓?”
“你说自小与她们几个一起长大,必然是有个共同的去处,难道说,那个教你们武功,让你们潜伏入天都城中的人,你也不知晓?”
“你说的那个是义父大人。”瑶姬眼中确实有些茫茫然,“香香说那是她的恩人吗,我真的没有听她提及过,难道说,她从小心机就重,所以一直对我有所隐瞒?”
“你是不是突突族的遗孤?”沈念一心里的答案已经慢慢成形。
“什么突突族,我是义父大人从路边捡拾回来的,他说我没名没姓,全身长满了脓疮,被父母遗弃,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小脸是青紫色的,他看我实在可怜,还不如小猫小狗的,就将我给抱回去养大,如果没有义父大人的话,我早就死了。”
“所以,他让你砍断一只手,你连犹疑都没有。”
“是我做错事情,不该那样鲁莽的,可是,可是,我嫉妒这个女人,我嫉妒她,恨不得她即时死在我的面前!”瑶姬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回答,忽然再次失控,她的手不能抬起,牙关紧咬,五官扭曲,“她长得普普通通,又不算十分能干,连武功也没有,她凭什么就能够得到男人的真心实意,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