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将林贵妃安置妥当,走出来的时候,不过是一个短暂的间歇。”皇上继续说道,“脸生有脸生的好处,连你这样好记性的人都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更不要提那些看守宫门的,或者无意中,在半途遇到的。。”
皇上这样做,必然有其的道理。
“沈爱卿说说看,这一间屋子里头,哪里才是最好的藏身处?”
“如果来的是个高手,哪里都藏不住,如果来的是个棒槌,根本不用藏。”沈念一一五一十的回答。
皇上被这个答案说得笑起来:“好,好,这种时候还能够同朕开些玩笑的,也只有沈爱卿了,板着一张脸说笑话的功夫,同当年的沈相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上的意思是,稍后会有人来,会有不怀好意的人出现?”
“朕可说不好,今天的事情很有些变数。”皇上眯了一下眼道,“从林贵妃抛下娘家的利益起始,朕觉得今天怕是要发生更多的可能。”
“娘娘的一颗心倒是只装着皇上,容不下其他太多。”
“是,她便是这一点很善解人意,知道她虽然身为贵妃,也不可让家中当真仗着她的头衔仗势欺人,为非作歹,可惜事与愿违,每家每户总是有些不争气的出现,她又在深宫中,哪里能够做到事事打点周到。”
皇上不是没有惋惜的意思,不过心中已经做出决定,无论怎么惩处林贵妃娘家的那一股来历不明的势头,她的贵妃地位依然保全,一个女人并非因为他是皇上的身份,对他是用的真心实意,他很甘愿其继续留在身边。
意外才成全了测试一颗人心的真伪。
“林贵妃说,她身边的宫女兰沁,一去不回。”如果皇上发病,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也没有那个所谓的黑手,那么兰沁的去向就很值得商榷,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蒸发,又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哪里?
“那个宫女兰沁,怕是有猫腻。”
“她去别处通风报信了?”
“是,这么绝佳的机会,要是捞得准了,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皇上露出点讥讽的笑容,“只是朕在想,对方的反应这样迟钝,当真能够做得成大事?”
“如果微臣没有弄错对象的话,这一位迟疑是有其原因的,她在微臣手底下吃了点亏,来不及复原,所以不敢贸然行动,但是这样好的机会,要是眼睁睁瞧着从自己面前晃过去,又何等的心有不甘。”
沈念一接着皇上的话往下说,见皇上的眼神更加清亮起来。
“你同那人交了手?”
“微臣也受了伤,而且伤得很不轻。”沈念一将在南溪坡遇袭的事情,简单扼要的同皇上交代清楚,“微臣自问掌力还算刚强,对方虽然跑得快,右手手臂三五天内是没有法子恢复常态的,这一点,可以确定。”
“难怪,难怪。”
“原来皇上一直对其有所防范。”沈念一轻咳一声道。
“难道说,朕是如此荒诞的昏君,只贪恋来路不明的美色不成?”皇上忽然重新闭起双眼,未完的话,尽数掩藏。
沈念一的动作同样极快,甚有默契的一撩衣摆,原地拔起身姿,轻轻落在头顶上方的大梁处,方才皇上问那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找好了这个落脚处,除了正下方的皇上,从外头进来的人,对于此处就是个视觉死角,应该很难发现这里躲藏了一个人。
他屏息凝神,嘴角含笑,没想到,今天入宫听到的是同一个故事的截然不同版本,当真有意思。
屋门边,人未到,香风已经扑面而来。
沈念一听得莫公公很是客气的声音:“香嫔娘娘如何这个时候来了御花园?”
“我听说皇上与贵妃娘娘在此处赏花,就想着来凑个热闹,赏花之事,当真是要人多才热闹,莫公公你说是与不是?”香嫔笑吟吟的回道,毫无异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