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苗儿吊的书,只有一本,现在正被任酮拿在手里头。上面的字,不是中国字,是歪歪曲曲的外国字儿,看着像是一排排密集的奇怪音乐符号。
我放弃看书,将注意力转移到柜台后的老板身上。
越看,我越觉得他不像个活人。可他绝对不是鬼怪,也不可能是神仙,因为他身上没有那些邪乎气儿,也没有丁点仙气。
任酮合上书,握住我的胳膊,问我:“在看什么?”
我从老板那里收回目光,摇摇头,“没什么,瞎看。”
给了老板钱,我们侧着身体,从楼缝钻出来,回到车上。
上车后,我问任酮,“书上都说了什么,猫儿吊能弄走么?”
“能。”任酮回答了我一个字,然后就闭紧了嘴巴。
我眼巴巴的瞅着他,等着他下面的话,可车子都上主路了,他也没出声,好似忘了我的问话似的。
“怎么弄走猫儿吊啊?书上介绍了什么办法?”我问任酮。
任酮转了下方向盘,“转移。”
“转移?”我疑惑的瞅着任酮,“转移是什么意思?”
任酮瞥了我一眼,没回答我。
他不回答,我只能自问自答,然后等待他点头或摇头,“转移,是指把那棵古香槐移动到另一个地方?”
车子颠簸了一下,任酮脑袋晃了晃,看起来像是点了下头。
“把古香槐移个地方?”我重复问了一句。
“可以。”任酮给了我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移了,猫儿吊就走了?”
车子又颠簸了一下,任酮的下巴也跟着点了点,但他没有明确回答我。
我没再问他。
因为他明摆着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也不知道他在闹什么脾气,突然就生气了,连个预兆都没有。
他点了两次头,虽然是在车子颠簸的时候点的,但我估计应该是同意的意思。我还真以为,把古香槐移个地方,就能让猫儿吊离开。
一回家,我就找铁锹,想去移古香槐,但被任酮拦了下来。他让我在家里乖乖呆着,好好想想最近犯了什么错误。他则要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要听到我的检讨。
我压根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怎么检讨啊。
仔细回想了一遍,我猜测着任酮突然生气的原因,以及我应该做什么样的检讨。
任酮是在书店里突然生气的,具体说来,是在问了我那句话之后。难道,他生气,是因为我一直盯着老板看?他以为我看上老板了,所以在吃醋?
还真有可能。
我以为我猜对了。
在任酮回来后,我认真做完检讨,任酮也没说不对。
但隔天,苗盛天来电话后,我突然醒悟,任酮生气不是因为我看老板,而是因为苗盛天亲我那事儿。
任酮说的转移,也不是把古香槐换个地方,而是跟着我的猫儿吊,转移到别人那儿,让猫儿吊跟着别人。
任酮,把猫儿吊,转移给了苗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