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足够了解杜好成,我很可能会中他甜言蜜语的招儿,以为他看上我了。
实际他不会喜欢任何人。
杜好成幼年的经历太残忍,导致他人格不健全思想不健康。
他没有正常人的感情观念。他一直蛊惑我,是因为他认为我的脑袋里存放了他的过去,他觉得我是和他最亲近的人。
他是很优秀的心理医生,非常优秀。
他之所以超乎寻常的优秀,原因很简单,他本身心理就不正常,所以了解精神病们的想法。
但他比精神病好的一方面是,他善于克制,能控制自己病态的渴望。
杜好成见我不出声,笑着拿起咖啡杯,“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但时间可以检验一切。”
“不管怎么检验,那都是我的事儿。你”我指指他,又指指我,“和我,永远都凑不到一块儿。”
杜好成笑着说:“我们非常有共同语言,就算你不承认,这也是事实。你想想,除了我,还有谁会和你坐在一起说这么多,谁会理解你的想法,谁明白你下一步想做什么。我知道,我了解。”
“你喜欢懒散的生活,但又喜欢刺激。你就像野猫,根本不适合和普通人在一起。”
“那你呢?野狗吗?你觉得野狗野猫适合凑一块儿吗?”我有点儿呛不过杜好成。
杜好成神秘一笑,“当然不是,我是鬼。”
“你不是走现实派的吗?无神论者。”我嘲讽他。
杜好成笑了,“偶尔我也要放松一下。”
“哧。”我发出一个气音,将剩下的冰咖啡,全部灌进肚子里头。
擦擦嘴,我对杜好成说:“我不管你是什么,反正和你说话是挺痛快的。我们做不了朋友,但是却可以说话。这大概,嗯,就像你说的,我们有共同语言。但我绝不想和你做朋友,绝对。”
“你以前想和我做朋友。”杜好成笑看着我,眼神纵容,好似看着宠物撒娇似的。
“我后悔了,我不该产生那样的念头。”我指指他手里的咖啡杯和咖啡勺子,“你反复搅拌咖啡,每次说话的时候都搅拌,让我的注意力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你一直试图催眠我。”
杜好成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端起咖啡杯,故意将杯口朝我这边倾斜,轻轻晃动着咖啡,“这只是吸引你注意力的小手段而已。你和我见面,却心不在焉,我当然要想想办法。”
“挺有意思的,不是么?你可以学习一下。”他笑眯眯的看着我。
“病态。”我砸了两个字到他脑袋上。
回去路上,我一边走一边后悔,后悔不该出来见杜好成。
以后没事儿我还是别和他联系了,以免被他那些谬论洗脑,亦或者被他给催眠了。
我只离开了不到一小时。
我走的时候,任酮他们在二楼忙着装修的事儿,一上午都没怎么注意我。这会儿,估计应该发现我不在了。
刚走到路口,我就看见了任酮。
他正倚靠在店外抽着烟。他身前乱七八糟放着一堆木头料子,烟灰就弹在木头料子上,也不怕意外着火。
任酮的头发有些长了,额头前面几根散发,在他低头的时候,挡住了他的眉骨,在眼睛上头留下残次不齐的阴影,让他多了几分阴沉气儿。
“任酮。”我快走几步,阳光灿烂的同任酮打招呼。
任酮别脸看了我一眼,低下头,继续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