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做,肯定不单单是为了张百灵好。他是想赎罪,而赎罪的目的,是为了能够减轻身上的罪孽。
自作孽,不可活。
快死了,才想要赎罪,那根本没用。
老天爷不是傻子,不会因为他最后那一次的赎罪,就原谅他之前的罪过。
张汉山,想的太美好了。
可惜,永远不会成真。
我要帮张百灵,但不是现在去帮,得等到鱼婆落网之后,再去帮。
要不然,肯定会打草惊蛇。
任酮和我,等待着鱼婆的出现,等着她设下计划,然后我们将计就计,反将她一军。
等了三天,我等的有点儿不耐烦。
“要不,我们直接去杀了她得了。”我建议。
任酮没回应我。
我瞅着外面发愁,觉得鱼婆实在太棘手。
我刚提出的半夜突袭,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那是相对于比我们能力弱的人而言。如果面对的是鱼婆,我们根本不能这么干。
我们半夜去了,不仅杀不了她,反而可能像是在山里那次一样,掉进怪异的洞窟里头。
只能等。
我们只能等着鱼婆主动出击。
然后,在她以为我们落入她陷阱的时候,来个绝地反扑。
可她实在太沉得住气,根本不过来勾搭我们。
又两天过去了,我和任酮去超市购物,在超市碰见了鱼婆。鱼婆看见我们,却根本没有过来招惹我们,而只是扫了我们一眼,就自顾自的到别的地方看商品。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鱼婆,我肯定不会注意到她。
因为她的表现,完全就是一个路人,匆匆一面的路人,一个过后不会记住的路人。
鱼婆越是不出击,我就越着急,而且越来越焦虑。
老人有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贼要是直接上门偷了,那也就痛恨过一阵子。但如果,明明知道贼要过来偷,但贼却一直不上门,这才人让人最难熬的。
每分每秒都不安稳,都在担心。
到最后,会恨不能找到贼,让贼赶紧去偷一把,这才能安心下来。
我现在就是这种心理。
恨不能请鱼婆过来,赶紧对付我们,这样我才能安心。
我心里念叨着鱼婆赶紧过来找我们,可鱼婆怎么也不来,特别有耐性。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任酮家总算来人了,但来的并不是鱼婆,而是我那近三年没见的大表哥田高。
他穿的人模狗样,西服领带摩丝头,整的就和大状似的。
我开门后,看见是他,想赶紧关上门。他却死不要脸的挤了进来,而且一口一个妹儿,那表情,那眼神,就好似我们关系特别好似的。
天高是个特别会说话的,无论什么话到他嘴里,都能沾上一层蜜。
他来找我,是来通知我后天参加我小姑和小姑父的丧礼。
我很震惊,“他们死了?”
不会吧。
怎么会这样?
我这仇还一点儿都没报呢,他们怎么就死了一半了?
“妹儿啊,你别难受。”田高安慰我。
我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儿,“就这么点事儿,你电话通知不就行了么。”
田高憨厚的笑了笑,问我:“妹儿啊,小姑立过遗嘱,一旦她死了,遗嘱内容就会用邮件发给你。那个邮件,你收到没有?”
“你要是收到了,就带着这个文件,和我一块儿去律师所,把你该得的遗产,都领回去。”
遗嘱不是律师上门,而是用邮件发给我。而且还是我小姑留给我的?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傻子才信田高的话。
我推测,文件肯定有,但绝对不是遗嘱,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田高之所以找上门,是因为他没有截到那个文件,所以就上门试探性的问一下,想知道那个文件的下落。
“没有,我不知道什么遗嘱。”我坦然否认。
田高盯着我的眼睛,随后咧嘴一乐,“那就是我妈听错了。我就说么,没什么遗嘱,可我妈偏逼着我过来。”
“我这边什么都没有,你不用惦记了。”我对他说,“小姑的葬礼,我也不会去,你心里应该有数。”
“那我,唉,那我就回去了。”田高站起来,想拍拍我的肩膀,但是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去,“你一直误会我们了,嗳,有些事儿,现在解释你是不明白的,以后你就明白了。”
“你啊,真的是误会我们了。”临出门前,田高又重复了这么一句,然后摆出一副事有隐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