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克萝贝丽丝
史德利歌尔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他决定留在这儿等他的同伴找他。他变得如山石般沉默,如树林般忧郁,女巫们对他充满感激和敬畏,决定让他享受独处的时光。
诗人依旧对女巫们灵魂转生的故事很好奇,他的天性如此,一旦好奇心被挑起,他就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弄个明白。
他听见女巫们互相说着悄悄话,很正常,女人呆在一块儿,若不聊聊八卦,不出十分钟,她们就会被无聊折磨死。诗人不希望被她们的闲聊所打扰,但他该死的耳朵一丝不苟的将女巫们的话吸收进来。
芦苇一脸坏笑,问梧桐:“你活了三百年,梧桐,你见过哪个男人能抵抗住你身子的诱惑吗?”
梧桐轻笑一声,回答:“没有,除非他喜欢的不是女人。男人们的癖好很难捉摸,我甚至听说过抱着羊快活的男人。遇到这样的人,似乎只要他们眼前有个柔软的小洞,就算里面全是毒虫,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脱裤子的,克里奥·帕特拉不是曾经说过这样的故事吗?”
史德利歌尔留上了神,在这儿听到阿加莎的化名,他隐约觉得整件事背后有什么古怪。
芦苇轻声惊叫,偷偷看着诗人,说:“你的意思是,这位法师——虽然他如此强大——居然喜欢男人?”
其余女巫唧唧喳喳的吵闹起来,有的失落,有的嘲弄,有的兴奋,有的好奇。
史德利歌尔不得不狠狠掐着自己大腿,才勉强忍住证明自己一切正常的冲动。
梧桐辩解说:“当我一·丝·不·挂的躺在他面前的时候,当我的身子贴着他的肌肉的时候,我摸了摸他的小麻雀,他很正常,像我以往所有男人那样会受到诱惑。但不知怎么的,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就像个苦行僧那样,将自己的欲`望牢牢压制住,他似乎在处处和自己作对。”
芦苇收敛笑容,严肃的说:“这样的人,不是蠢货,就是圣徒。”
枫叶说:“他无疑是后一种人,像他这样强大的法师,必须牺牲大部分的欢愉。我听说摩登肯就是个例子,他到死都也还是个处·男。”
海棠说:“他为什么戴着面具?他必须隐藏自己的面貌吗?说不定他是某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叫什么名字,梧桐?”
梧桐犹豫着说:“我并不清楚,我本来以为只不过是一夜风流的事。”
月季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笑着说:“你要和他欢·爱,却一点儿都不了解他?”
梧桐反驳道:“你不也是一样吗?你把一个敌人带了进来,却一无所知。”
她们想起狡猾的敌人,想起死去的同伴,纷纷忍不住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哭声非但没有止歇,反而越变越响,仿佛夜枭在空中散布着凄凉和忧伤。月季哭的犹为痛心——女巫们显然属于性子极端的那类人,恼怒起来,血流成河;动情起来,全心付出;恐惧起来,丧魂落魄;悲恸起来,宛若心碎。
诗人忽然走了过来,伸出手,握住月季的手,说:“无论你们多么喜爱你们的伙伴,现在你们什么都做不了,女士们。凡人终有一死,万物皆会凋零。当你们将灵魂献给恶魔的一刹那,你们就应该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请无需悲哀,我会想法救她的,女士们,如果将来我有幸前往地狱的话。”
月季伏在他肩上,抽泣着说:“法师先生。。。。。。”
“叫我拉比克吧,女士。”
“。。。。拉比克先生,你不知道我们的故事,你无法体会我们女巫心中的恐惧。“
史德利歌尔抬起头,望着周围一圈楚楚可怜的女巫,他隐约觉得她们的皮肤有些奇怪,她们不像是一直居住在大陆北境的居民,芦苇甚至有些黝黑而健美,和南方温泉洄水流域的女孩儿样貌有些类似。
诗人说:“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能告诉我你们的故事吗?当然,如果这不触犯你们忌讳的话,我可不想再被你们用凶恶的眼光包围了。“
芦苇笑了起来:”看在鄂加斯的份上,拉比克,你可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我们当然全身心的为你效劳,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发个誓:承诺永远不泄露我们的秘密呢?我们虽然信得过你,但我们还有几位不在这儿的同伴,我必须为她们的性命负责。”
诗人照她说的做了,芦苇点了点头,拉住诗人的手,头发骤然变白,众人周围燃起一圈温暖的火焰,流离摇曳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丛林,她说:“现在,外来人,听听我们忧伤的故事吧,听听我们长达三百年的噩梦吧。”